《第 42 节 四孩屋棺》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妹妹死时,反复告诫我们,不要住最大的房间。
弟弟不信,偷溜在那过夜不说,还说妹妹小气。
第二天,他死了。
死得古怪,是婴儿才会得的先天性闹水肿。
医生劝我离开家。
「你弟弟要是出生就死了,你妈估计也够呛。」
他不知道,妈妈就在他背后。
她嘴角咧起,嘴里端着的,是发着尸臭的药汤。
1.
「你是死了吗,七岁孩子的动静听不到!」
村卫生院的人刚走,爸爸就狠狠给了妈妈一耳光。
「我叫你盯好鸿子,你呢?」
「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连他进芬儿房间都不知道!」
妈妈的头发被扯下好几根,捂着脑袋发抖。
「哭什么,鸿子没了,老子打死你都不过分。」
「滚去做饭,老子在外面忙一晚上,饿得要死,回家还吃不上一口热饭。」
他抬脚狠踹妈妈的腰。
把她打走想找包烟,却无意看到了偷听的我。
「芬儿,你过来。」
我不敢不听,只能按他说的靠墙站好。
「爸爸是不是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进你房间?」
我盯着他手里的藤条,小声辩解:
「是弟弟自己溜进来的,他说窗子坏了漏雨,想和我挤一个晚上。」
藤条又快又狠,落在腿上顿时就见了血。
我疼得直抖,却连半点哭声都不敢露。
「芬儿,你是爸爸和妈妈仅剩的女儿了。」
爸爸粗糙的指腹摩擦我腿上的血痕。
「二妞就是不听话才出了事,我不希望你和她一样,好不好?」
「好的,爸爸,对不起。」
「好孩子。」
爸爸笑着从口袋拿出大红头绳。
「拿去,爸爸专门给你带的。」
「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头发长了就扎起来,别跟你妈似的。」
比起对妈妈的拳打脚踢,弟弟们的不管不顾。
爸爸对我,算是村里出了名的宠溺。
一点不舒服就马上送医院,农活不让干,甚至高价送我读书。
尤其是去年,妹妹被卷进货车。
爸爸草草给她办了葬礼,回程路上却冲我说:
「芬儿,爸爸给你建个自己的房间吧。」
爸爸是个泥瓦匠。
帮村里许多人翻修过房子,却不愿给我们修缮一扇破窗。
「女孩也可以有自己的房间吗?」
在我们这个买个东西都要走几公里路的地方,连男孩都不会有自己房间的。
「当然。」
爸爸在裤子上擦了擦脏手,又在我的头上揉了揉。
「二妞走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宝。」
「房间只有你能进,谁敢坏规矩,打断谁的腿。」
我以为爸爸只是开玩笑。
他却真的砸了家里的墙。
把妹妹曾住过的主卧和书房并在一起,成了新的,家里最大的房间。
他给我打了顶天立地式的大衣柜,还买了最好的床垫,粉刷了我喜欢的颜色。
乍看像是古屋中的仙女堡,让四个弟弟眼红不已。
「凭什么姐姐能有这么好的房间,我也要!」
鸿子最小,也最受爸爸疼爱。
冲上来就想摁下门把,却被爸爸直接推倒在沙发扶手上。
生锈的铁棍,抽在弟弟屁股上当即见了红。
鸿子越哭他越打。
直到扫把被生生打断。
爸爸看到满屋噤声的我们,喘着粗气点了根烟。
「这是第一次,下一次我会打到腿断才停手。」
那之后,家里没人再敢提我房间的事。
村里的人更是议论。
花家里人半年的工资给女儿打房间,王刚平这是疯了不成?
可随着爸爸出去改造的房子越来越多。
渐渐地,便再没有人议论这件事了。
「你这做的什么东西!」
碗筷被摔在地上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捏着红头绳跑出去,我看到妈妈摔在地上,围裙被打湿了大片,大腿被汤烫得抽搐。
她掉着眼泪。
「汤是刚刚煲好的,屋顶有水滴进去,才会是这个颜色的。」
「老子听你放屁!」
爸爸狠狠把筷子抽在妈妈脸上。
「每天在外面跑得累死,回家吃个饭都吃不舒服,我要你有什么用?」
他又开始拽妈妈的头发了。
没人去拦。
毕竟自生下弟弟,妈妈就很少再跟我们说话。
更别说爸爸是个很喜欢迁怒的人。
谁要是敢劝阻,往往是和妈妈挨更狠的打。
我悄悄绕过缩在地上哭的妈妈,歪头去看汤上方的屋顶。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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