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角落里的孩子（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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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应该为我去申冤！」
角落里，一个穿着黄色毛衣、黑色裤子，13-4 岁模样的男孩子对我吼道。
「闭嘴！滚蛋！滚蛋！」我大声冲他喊回去。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冲我这边看过来。这是下午一点钟的社区图书馆，到处都坐满了人。
角落里的那个孩子，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叫沈白，死于 30 年前。
两年多以前，我是「某顶级咨询公司总监、10 多个人的团队领导、连续多年的『优秀员工』」。
在有一次部门会议中，我和领导发生了冲突。起因是某个预算很低的客户项目，对公司来说根本无利可图，但我知道客户和领导相识多年，借这个项目可以谋私利。
争执到僵持阶段时，领导突然站了起来，猛一拍桌子，下巴上的肥肉乱颤，指着我说：「你怎么话那么多！你以为你是什么狗屁？这里我说了算。再不听话，我随时能让别人替代你！」
沈白就是在那个瞬间，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角落里的。30 年没见。他一点也没有变，还穿着那天的衣服，脸上依旧是那副不服输的表情。
我的脑子突然就嗡的一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在会议室地板上。会议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后来 HR 告诉我，我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打了领导一个巴掌。
此后，我不仅失业了，而且沈白经常会出现在我周围。一直叫喊着让我给他申冤。最后我精神崩溃了，不得不住了一年多的院。出院之后，症状缓解了一些，只要按照 3 天一次的服药流程，沈白出现的次数就少得多了。于是，我试着再次找工作。每个工作日的「白」天，都要来图书馆看些资料，跟上时代发展，顺便发发简历。
这个星期我已经在网上投了几十份简历了。打开手机邮箱，除了垃圾邮件之外，一封猎头或者 HR 的邮件都没有。
叮~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微信突然收到一个好友申请，头像上是草书写的「冉木」两个鎏金汉字，性别为男。
「冉木集团？」我愣了一下。冉木是省内乃至国内知名的民营企业，业务涉及多个行业。
「请问您是张四平先生吗？我们有一个公关高级经理的位置，您明天有时间可以和我们林董谈谈。」通过申请后，对方发过来这样一个信息。
我的心跳加速了，我从来没有投过他们公司的简历。莫不是骗子？
对方仿佛知道我的心思，发过来了一张名片照片和一句话：您放心，您的同学是我们林董的朋友，他知道您需要帮忙。
同学？大学时期的？高中？这两年来，我几乎没有和哪一个老同学联系过。我刚要问清楚，下一条信息又来了：「明天 9 点，您到星城 XXX 区 XX 路 XX 号，林董和您当面谈，机会就是给您设置的。」
星城，蓉省省会，距离陵都 8-900 多公里的路程。现在已经下午快 2 点了，赶紧搜了一下高铁动车，居然都没票了，才想起来最近那边有活动，车票极为紧张。
我再给对方发任何消息，都没有回复我。
「你得去，去了，我的冤仇可能就报了！」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说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我隐约觉得，他可能是对的。他毕竟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硬座车厢里，人满为患，空气里弥漫着方便食品和汗味。但要赶上明天 9 点的时间，就只有坐这辆夕发朝至的绿皮车。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努力让心跳和思绪平稳下来。我刚才从图书馆直接赶到了火车站。
30 年了，那件事，是时候做个了解了。
这几年里，沈白出现过不下几十次，每一次都催着我去给他申冤。只有这一次说了不一样的话。
更何况这两年半，妻子在家操持内外，一下子像老了五六岁；正在上初中的儿子，也因为同学说他爸是精神病而和人打架。我也亟须一份工作，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星城，去和这个林董会面。
想着想着，我趴在座位之间的小茶几上睡着了。
过了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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