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贵州设省——从边区到内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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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蜀、荆南襄阳，均有攻防之利，「问途沔北」，则可取攻势「顾盼长安」，如此看来，谁还能说贵州只是「蕞尔之地」呢？

对于诸蛮，朱元璋早有明确认识。其登基次年即开始编撰，至去世前三年才最终定稿的《皇明祖训》中，他训示后代说：「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如夷地「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轻伐」则不妥，主张以互不相扰为上。

由于不侵扰土司的既有利益，注意维护与诸蛮的关系，洪武十四年（1381 年），明军接管贵州 10 年后，朱元璋派傅友德率 30 万之师征南，就获得当地少数民族的帮助，顺利通过今贵州境和川黔交界地，平定了云南。

朱元璋深知土司力量的强大，夺取云南后，仍不放心。水西霭翠，是明军往滇军事通道上最大的土司，虽然霭翠及其妻奢香夫人，为明军过境征伐云南，贡马献粮，疏通彝族各部让道等有诸多帮助，但朱元璋仍在《平滇诏书》中说：「霭翠辈不尽服之，虽有云南不能守也」。

数月后，他又谕征南将军傅友德说：要在由川入滇的西北通道赤水、毕节、七星关等处各置一卫，以保障在滇明军后勤供给，又因多属水西土司地界，担心「诸夷复叛」⑤，他又说「霭翠之地，必以十万之众乃可定也」⑥。

就当时的情形看，经略贵州，安边固防，其军事上的意义大于经济意义，但军事存在，从长远看，又需要以行政建置为支撑。明朝在贵州设省，是一个反复考量，步步为营的过程：

一、威压与不扰结合。威压，以驻防保证入滇通道畅达。贵州入滇，多为山间险道。设省一级的都指挥使司，下辖入滇通道各处卫所，节制威压通道两侧土司，保障通道安全。不扰，就是尽量不侵害各土司既得利益，归附袭原职，「赋税听自输纳」⑦。

元代八番顺元沿边宣慰司，由水西霭翠任宣慰使，水东宋钦任宣慰同知（副职）⑧，明时改为贵州宣慰司，霭翠、宋钦世袭原职。元时所建的顺元城改为贵州城，司署设于城中，与都指挥使司，以及后来所设的布政司、按察使司治所同城。贵州城周边，虽皆为霭翠和宋钦的世袭领地, 因利益得以保证, 又慑于明朝军威，亦不敢生事。各方互不相扰。

二、先军后政, 待机设省。先军, 就是以都指挥使司和卫所，对贵州这片区域实施军管。至永乐十一年（1413 年）, 思南与思州两田氏宣慰使司, 久有积怨，因争沙坑地⑨再起拼杀。朝廷屡禁不能止, 始出兵平乱，设为布政司, 其地为分八府，又拨给四州, 划七十五长官司隶属, 府以流官治, 原属四川的贵州宣慰司及辖境，亦划入, 为贵州省最早的行政区, 辖境约相当于今贵州的五分之三。

三、完备贵州上层统治系统。又一年，永乐十二年（1414 年），设立省一级管司法的按察使司。明朝对省一级的权力，实行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按察使司三分制, 合称「三司」, 互不统属，直属中央，以加强中央集权。

贵州是从西南边疆诸省相邻边地划出的，在秦以后统一中国历程中, 是边疆变内地中的一个新添加。当然, 这种边疆变内地，只是管理方式的初始改变，改变不了贵州的地理位置，尤其是仍然有大范围的土司存在, 只表现为边地向内地的一种过渡。但是，这种改变, 对贵州这个地方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却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这在后面我们会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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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贵州作为地名, 新旧唐书及宋史地理志中均有记载，是今广西贵港市的古地名, 与这里说的贵州即今贵阳无关。

②《元史·百官七》

③ 此处用 4 行省说。元末广西行省由湖广行省析出, 后划为贵州的一部分当时属广西。明撤行省设布政使司, 两者皆为中央派出的最高地方行政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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