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他的面具（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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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恭敬敬为我把脉，看病。

「沈太医，我们娘娘怎么样了？」桃儿问。

我看向沈墨儒，清清楚楚感受他眼眸的微微一滞。

心下瞬间明了。

我苦笑了下：「你就说吧。

「本宫还有多少时日？」

沈墨儒跪下，声音依旧冷静。

却并没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说：「娘娘这是悲伤气结太甚导致体虚，还望娘娘疏解身心。

「不宜过多劳累，这病才能……」

话音未落，刚刚才走了不久的皇上跟前的太监突然来报。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在阁月楼为淑妃娘娘以及小皇子设宴，请皇后娘娘一同前去。」

呵。

我有些无奈地望向沈墨儒，他也在微微蹙眉。

疏解身心……怎么可能呢。

这些年哪次不是这样。

不开心的时候就禁我的足，夺我的权。

等我乖乖做了，却又将我召到面前。

什么皇后。

不过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罢了。

桃儿一把拦在我面前。

「公公也看到了，娘娘体虚，不宜走动。」

「况且皇上已经说了娘娘禁足……」

那太监似笑非笑地打断桃儿。

「可是皇上也说了，娘娘今日让太医看过了。」

太监看一眼身旁的沈墨儒，嗓子的调是越发地高。

「身子必然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皇上让娘娘不要扫兴。

「无论怎么样，都必须去。」

说罢，他直接做出请的姿势，只等着我起身。

桃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拦下。

我颤着身体起来，只觉得从头到脚一股凉气，直打得我站不住似的。

可我还是往前走了。

「罢了，我去就是。」

一步一步，颤颤巍巍。

虽然疼。

但我知道，疼不了多久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

等我到阁月楼的时候，皇上正抱着孩子逗弄，淑妃坐在皇上旁边，给父子俩扇着扇子。

看起来，好不和谐。

可，那是我的凤位。

「呦，姐姐来了。」

淑妃起身，却是懒洋洋的模样。

「臣妾身子弱，皇上就安排臣妾坐这了。

「姐姐不会生气吧。」

闻言，众人都看向我。

毕竟，淑妃这是明显的不懂尊卑，以下犯上。

摆明了是在打我的脸。

仿佛在说：「姐姐，皇后大权是我的。

「这位置也是我的，你终究是争不过我的。」

可是……

这位置，我早就不想争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个位置。

就在大家都屏息凝视着我。

连皇上也侧目的时候。

我只是淡淡笑了笑。

轻声道：「妹妹是诞下皇子的功臣。

「你想坐哪便坐哪。」

闻言，皇上倏然抬眸看向我。

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众人也惊呆了。

「这什么意思？那可是皇后的位置啊。」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

她们不知道，我没疯。

我只是，快要死了。

不想争了。

我这般平静，淑妃倒是有些不自在。

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突然开口。

「让她坐在一边吧。」

皇上看我，眼里好似闪过千万种情绪。

最后都化为一腔怒火。

他猛地拍了桌子：「天天病殃殃的样，朕已经让太医给你诊治。

「你还装成这个样子给谁看？

「不就是嫉妒淑妃诞下皇子？

「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争气！不能给朕诞下一个嫡子。」

皇上一字一句地训斥着。

似乎完全忘了，我曾经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那是刚进宫不久，满朝文武以及皇家都在期盼着一位嫡子的到来。

我的肚子也很争气。怀孕三个月时，太医就说胎象平稳，不日就会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可是，是皇上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他罚我在烈日当头下跪了三个时辰，只因为淑妃不高兴。

等我起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我的孩子就那么没有了。

而他，一句安慰都没有给我。

往事纷扰，搁在以前，孩子是我的痛处。

就算再隐忍，每每提到那个孩子。

我总是会据理力争，潸然泪下。

可如今，我站在同样的烈日底下，脚下是一片一片的冰凉。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在慢慢流失。

就如同那个孩子在我身体里慢慢流走。

一切纷扰都不再重要了。

我恭恭敬敬给皇上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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