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敲门的女人（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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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集回的路上，我奶碰到个老婆婆。

她抓着我奶衣服，连连叫饿。

我奶心善，给了一个馍馍。

老婆婆吃完馍，咂了砸嘴。

「好老姐，今晚你家有邪祟上门，千万别开门。」

我问她，「啥是邪祟啊？」

她笑眯眯，邪祟就是恶鬼，那种上门的恶鬼，就是要来讨债的，是要死人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抱着我奶的手臂，「我家不欠债，为啥偏来我家？」

她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向我奶。

我奶脸色不太好看，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那要是别人上门咋知道是人是鬼？」

老婆婆说好办，从背后的烂布兜里掏出一面镜子，要挂在大门前，一照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牛马鬼神，都不敢入门，方可保你家平安。

我奶接过镜子说了声谢谢，就拉着我往家走。

到家就把镜子挂在了大门上。

天刚擦黑，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我奶停下手里的活计，大喊：「是谁啊？」

「死老婆子，快开门。」

是我爷的声音。

我奶起身走到门口，手都放到门闩上了，又问：「是你吗，老二？」

我爷有个哥哥，所以在家排行老二，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叫他。

「抽什么疯，还不开门，快热死了。」

门外又响起了我小叔的声音。

「奶，你别开门，先打个电话。」

我拿起老人机，给小叔拨了个电话，熟悉的铃声在门外响起。

我奶才放下心来，给他们开了门。

小叔进门对我们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我爷眼尖，指着门，「挂面镜子做什么，阴气玩意儿，招鬼的晓得不？」

大爷爷就是大仙，他一辈子没结婚，一心钻研这个。

这几年，我爷也跟着学了点皮毛。

我奶把前因后果解释给他们听。

然而小叔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这年头，什么老东西也敢出来招摇撞骗，讨债讨什么债，谁敢来讨债？老东西你给她钱了？」

我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直摇头。

小叔哼一声，就把镜子取下来砸了个稀巴烂。

我爷骂我奶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睁眼瞎。

从有记忆起，我爷和小叔就对我奶不好，村子里普遍都是大男子主义盛行。

男人打女人，都成了家常便饭。

小叔提着白酒要和我爷喝点儿，使唤我奶去灶房整两个下酒菜。

等做好饭，两个人已经喝了不少酒。

「做个饭磨磨蹭蹭的。」

小叔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敲门的声音，「咚咚咚……」

敲三下，停一会儿，又接着敲三下。

外面的人只顾着敲门就是不吭声。

听到这声，我爷立马醒了酒。

我奶拉着我手，小声说，「真邪乎，这个点咋有人上门啊。」

街坊邻里串门只会在白天，几乎很少晚上串门。

就算有啥事，一个电话也能解决。

这个点，按理说不会来人。

除非……

门外来的不是人。

小叔红着脸，呵斥一声：「哪个王八蛋羔子？」

「我……我是城里来的，想在你家借住一晚。」

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听声音年纪不大。

我奶看了一眼小叔，问：「城里姑娘，来我们村做啥？」

门外的人继续说：「我是被人骗到这里，他抢了我的钱，把我一个人扔这儿。」

说完，就哭了起来。

小叔眯着眼睛，冲我爷笑嘻嘻，「听来怪可怜的，就让她住一晚。」

我爷抽着旱烟，没发话。

我奶皱着眉头，说不行。

她说，村里的年轻小伙大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几个都不认识字。

哪里能骗个小姑娘过来？

刚说完，小叔就黑着脸，「你懂个屁，这叫网恋，城里人都会，有个手机就能骗过来。」

那人一听，立马附和，「对对，我是网恋被骗到这儿的。」

小叔边骂我奶是个冷心人，边走到院门口，打开了门闩。

月光下，我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裙子很长，遮住了脚。

小叔很热情，招呼她快进来。

许久没说话的我爷，突然开口，问她是城里哪个地儿的。

我爷年轻时，在县城做过小工，哪些地方他都清楚得很。

女孩哭着说，是史家湾的人。

我爷点点头，又问了好几个问题。

她都对答如流。

小叔转过身，没好气地说，「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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