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二十六（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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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死了。

他们都说长兄如父。

于是我盯着戴围裙在厨房给我做饭的我哥。

说：「哥，你是我爹。」

下一秒，我哥挽起衬衫衣袖，挑眉向我走了过来。

「我看你是欠打。

「再乱叫，腿打断。」

我哥被气笑了。

他转过身，挑起了半边眉头：

「你说什么？」

他穿着白衬衫，整洁干净，没有一丝褶皱。

身影高大清瘦，温柔又迷人。

我又重复了一遍：

「哥，你是我爹。」

可其实，我觉得我哥更像妈妈。

男妈妈。

十八岁那年，我哥带着我离开家后，几乎是包揽我的一切。

吃食住行，包括学业。

十八岁，明明自己都还青涩懵懂，是个孩子。

却当起了我的家长，承担我的一切。

说是妈妈，也不为过。

更别说，此刻我哥的细腰上，还系着粉色的围裙。

「老话说，长兄如父。

「哥，你要不愿意当我爹，还可以当我妈。」

我妈虽然还活着，但也和死了没区别。

说完，我看向我哥。

只见刚刚还低头忙碌的我哥，漫不经心地挽起了衬衫衣袖。

大手上，青筋分明。

我有些迷茫地看了眼我哥。

我哥冲我勾了勾嘴角，笑得很温柔。

下一秒，他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步子带风。

「迟小念，又欠打了？

「再乱叫，腿给你打断。」

其实，迟言不是我亲哥。

他是我继兄。

他爸，我妈，是重组家庭。

十二岁那年，我跟着妈妈住进了迟叔叔家。

那时，我和迟言的关系，算不上好。

因为迟言这人很冷淡。

我找他说话，他只是抱着臂，淡淡地看我一眼。然后沉默，一言不发。

尽管冷淡，但总归是相安无事。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妈妈怀了迟叔叔的孩子之后。

他们有了新的婚姻，新的孩子。

而我和迟言，破破旧旧。

像是累赘。

就这样，我们两个变成了这个家的边缘人。

大大小小的家务活，都交给了我们。

从那时起，我们俩开始相依为命，互相依靠。

十三岁那年，弟弟出生。

我们要干的活更多了。

不过那时迟言上了高中。

重点高中需要寄宿，他只有周末才会回家。

没了迟言分担，各种各样的家务，都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要给弟弟洗尿布，给家里洗碗，打扫卫生。

记得迟言寄宿，第一次回家的时候。

我正站在板凳上晾衣服。

听见声音，探出半个脑袋。

看见了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迟言。

然后喊他：「哥哥，你回来了。」

迟言在原地站了很久，说：「嗯，我回来了。」

然后将我从凳子上抱了下来，接过了我手里的晾衣竿。

当晚，他便主动提出了走读。

那时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住宿不方便。」

那时我小，他说什么，我都信。

我以为住宿真的不方便。

可从宿舍走到教室只要十分钟。

从家到学校要五点钟起床，坐四十分钟摇摇晃晃的公交。

长大后，我才后知后觉。

不是住宿不方便。

只是迟言心疼我。

又过了几年，弟弟慢慢长大了。

妈妈说弟弟需要自己的房间。

我是姐姐，要照顾弟弟。

就这样，我的房间变成了弟弟的。

我住进了杂物间。

又黑又小，没有窗户。

迟言不让我住。

他把自己的床，分了我一半。

其实，迟言的房间也好不到哪去。

堆了很多弟弟的玩具不说。

冬天还很难熬。

寒风吹啊吹，我说冷。

我哥说，靠紧一点就不冷了。

……

熬过了寒冬，到了迟言高三的下半年。

他要上很久的晚自习。

回了家，也会在破旧的小书桌前，学到半夜。

迟言很辛苦。

我害怕他睡不好，把自己蜷成一小团，空出了大半张床。

然后盯着他清瘦的背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我被迟言摇醒了。

穿着校服的少年脸色不佳，盯着我的眼神分外认真。

他问我，脖子上的伤哪来的。

我言辞闪烁，磕磕巴巴地告诉他：

「自己不小心抓到了。」

印象里，那是迟言第一次生气。

他利落地起身，准备去问个究竟。

我拽住他衣角，哭着求他，不要。

弟弟被妈妈和迟叔叔宠得无法无天。

有时，我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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