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剑侍（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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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街上卖身葬父，被路过的仙人收作了剑侍。

他把宝剑扔给我，要我照顾好他的剑。

我虽是农户出身，但也知道仙人的能耐。

因此兢兢业业，从不敢出错。

不是将宝剑里里外外擦拭几遍，就是连睡觉都要抱在怀里。

每次我将它留在怀里入睡时，宝剑总会没来由地发热，烫得我几乎抱不住。

后来在无泽仙山遇险，仙人化成了那把我照顾得极好的宝剑时——

我傻眼了。

今年的寒冬特别难熬。

旱灾三年，我家耕的那一小块地颗粒无收，存银和粮食所剩无几。

我爹勒紧了裤腰带也不肯苦了我一口吃的，一碗稀米汤，我吃稀米他喝汤。

外边大雪封路，人和车马寸步难行。

我爹不能上山打野味，就只能把余存的粮食按天数均分，一天一顿算下来，熬过这次的严冬不成问题。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隔壁屋的林阿嬷来我家讨吃的来了。

我爹是个知恩图报的老实人，听闻林阿嬷她儿子受够了这种没有盼头的日子，非要去镇上讨生活，还带走了家里留着过冬的粮食，只给老婆子留了些带不走的生米后，二话不说给林阿嬷分走了家里的一半粮食。

说起来，林阿嬷还是我的干娘。

十一年前，我娘在生我的时候血崩死了。 

我爹种了一辈子地，素来只会做一些粗活。

养孩子这种精细活，他是真干不来。

只知道将我喂饱了，再怎么难也能活下来。

明明是个艳阳晴天，他还生怕冻着我，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背在身上去耕地。

我热得难受，哇哇大哭。他笨手笨脚地哄，被路过的林阿嬷看见，将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

林阿嬷可怜我没娘照顾，就帮着我爹将我拉扯到会走路的年纪。

这份恩情，我爹记到现在。

我趴在窗沿上看着林阿嬷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皑皑中。

阿爹在身后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回头看他。

以前瞧着还算精瘦的一个人，现在只剩个皮包骨。

他呵出一口白气：「现在日子不好过，大家能帮一点是一点，天灾难料，但人定胜天。」

「总会熬过去的。」

是啊，这寒冬，总能熬过去的。

可阿爹还是没能熬过这次的寒冬。

家里的米缸见底了。

趁雪停时，他拿着砍刀和长矛上了山，说要给我弄点吃的回来。

我坐在门槛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从日升等到日落，直到黑夜彻底吞噬了眼睛，我才听见脚踩雪地的声音。

是阿爹回来了。

他拖着重物，步履蹒跚。

我高兴地扑上去，摸了一手黏腻。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清了手心的红色，放到鼻子前闻，一股铁腥味道。

我分不清这是野猪的血还是阿爹身上的血。

我拉着阿爹的手往家里走。

阿爹的手好冷，硬得像一块冰。

刚跨过门槛，阿爹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翻过身来，发现他面色青紫，心口空了一块，早已是个死人了。

可是死了的人，也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冥冥之中，有什么驱使我朝外看去。

沉沉夜色如墨，一双翠绿明眸与我直直对上，它不闪不躲，幽幽看我。

我起身想探个究竟时，那双眼睛就已出现在我身前。

是一只身形巨大的白色狐狸。

它盯着我，咧开了还沾染着鲜血的利齿，像是在笑：

「找到你了。」

狐狸，也会说话吗？

狐狸把我逼到墙角，它低下头轻嗅我的脖子，大爪子按在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

它嘴里浓烈的腥臭味熏得我两眼昏花，我别开脑袋，强忍着惧意问：

「为什么杀了我爹？」

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它明显是一只坏妖，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果然，狐狸眯起了绿眸，重复道：「杀？」

它舔了舔牙齿，利爪在我脸上划出细长血痕：

「是你爹被野猪咬伤，失血过多倒在路边，要不是我的妖力支撑，你恐怕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我并不信它，愤怒之下脱口而出：「我爹心口空了一块，你也要说是野猪吃了不成？」

狐狸眸光一凝，下一瞬竟幻化成形貌昳丽的男人，大手掐着我的脖子，尖甲抵在我脆弱的动脉处。

化成人形的狐狸勾唇轻笑，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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