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一名叫才让东至的青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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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无人区的路程，我和羚羊打算做短暂的休整，一方面补充点儿食物，另一方面给电子设备充电，好确保之后的行程。乡里只有一条主街道，向一个小学生打听，才找到一间没有挂牌的招待所，里面摆放着几张床和一个老式的洗脸盆架，床铺 35 元一位，仅此而已。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叫才让东至的年轻人；这是他舅舅的旅店。才让见到我们很兴奋。他告诉我，他已经很久没说过汉语了，和我们聊天正好可以帮助他练习一些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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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岁的才让曾经在上海、南京等地打工，但后来迫于现实和家庭的压力，便听从家里的安排，回到老家化隆回族自治县，像大多数藏族青年一样，盖房、娶媳妇、生孩子。但是家里仅靠种小麦和青稞的七亩地不足以维持日常花销，所以才让每年这个时候，会来特合土乡投奔舅舅，挖点虫草卖钱。才让说，通常挖一个月虫草就足够他们家一整年的开支了。 

今年才让打算多挖一点冬虫夏草，因为去年高昂的虫草税让他亏了本。 

「今年虫草收成怎么样，行情会比去年好些么？」我问。 

「今年涨了点，但是草是一年比一年难挖……」 

才让起身又拿了一个口服液攥在手里，试着用指甲划开。 

「你喝的是什么？」在一旁一直没讲话的羚羊问。 

「这个，」才让拿给我们看，「你们也喝一点，可以预防包虫病。」 

「这不是藿香正气水吗？」我接过来看了一眼。 

「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是喝的话，乡上的小卖部、杂货铺都可以买到。」才让说完, 又喝了一剂。 

「我们发烧感冒会喝点这个, 而且一天两次就行。」羚羊说。 

「一天喝五支。」才让伸出手比划着。 

「谁说这个可以预防包虫病的？」我问。 

「我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才让回答。 

「医生说的吗？」 

「不是。」 

「那你喝, 管用吗？」 

「我害怕。」 

「害怕什么？」 

「包虫病啊！」 

在此次行程之前, 我和羚羊也多少了解包虫病，所以我们自带了可以过滤寄生虫和虫卵的淡水净化器，不和狗接触——对于藏獒的恐惧, 也有出于包虫病的原因——不触碰狗和牛羊的粪便, 不接触被污染的水源，等等。但是眼下才让的反应让我觉得，这件事并不像我所了解的那样简单。 

才让接着说：「上个月中央和省里都来人了，在这转了一圈，拉了一个横幅在卫生所门口，说什么包虫病。第二天县里派检查车就来，给乡里人和学生查包虫病，有一半的学生都有肝包虫，当时就给发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半的学生有肝包虫！ 

「那些学生现在怎么样？情况严重么？」 

「检查的人说, 学生大多只有一两个肝包虫，不要紧，十年后大概才会发作, 不吃药也没关系，学生都不吃, 不过反正已经通知他们去公众号 `hhubashi` 看更多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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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他人的检查结果呢？」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县里来人前, 就已经有六七个去西宁做手术了, 三十人以内免费。」 

「你去检查了吗？」 

「没有, 我害怕，不想知道, 反正就算会有, 现在也不会发作。」 

「那现在大家都喝藿香正气水吗？」 

「都喝, 一天五支。」 

「你每年都来，还害怕包虫病啊。」 

「害怕呀，今年才突然来这么多医生啊。检查那几天，心里特别害怕。你看这里正准备建医院呢, 说是以后包虫病可以在这里做手术, 不用去西宁。如果不严重, 国家也不会投这么多钱在这里建医院吧。」 

「那除了喝藿香正气水之外，还得注意哪些事啊？」 

「不能用冷水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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