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节 与舒共白首（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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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时，看到我满脸痛苦地端着药喝，连忙把糖块放到一边。

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喂我喝完，她松了口气。

「娘娘，吃糖吧。」

不必等她说，我已经把糖块放到了浸满苦药味道的嘴里。

咂巴了两下。

——挺甜。

今晚宋怀清没有来。

我早早就卸下钗环净过身子，缩进被子里，躲懒睡觉。

这皇宫太无聊。

即使万千宠爱在身，也没有可炫耀的人。

我倒是挺想他纳妃的，可惜他不愿。

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月色和我今夜看到的一样皎洁。

我坐在轿子里打帘往外面看。

明月无尘。

忽地看见路边趴着一个可怜孩子，浑身脏污，似乎还受了伤。

我停下轿子，与他四目相对。

他似乎已经没了力气，堪堪抬起头，气若游丝，发不出什么声响。

可我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说的是：「求你救救我。」

于是我把他带回了我府中。

「皇城境内，天子脚下，怎能有这般受苦的百姓。」

我听见自己稚嫩的声音：「今日还是父皇生辰，我救下他，也当给他老人家攒点功德了。」

我差人好好照顾着他。

醒来时我觉得疑惑。

我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往往都是一夜无眠到天亮。

我揉了揉眉心，眼前却仍浮现梦里那个小孩子带着祈求的乌瞳，纯净明澈。

救下他，应该是好事吧。

今日我又把青黛叫成了连桃。

可连桃到底是谁呢？

我问青黛，青黛也说她不知道。

然而当天晚上的梦里，我就见到了我口中的连桃。

脸小小的，穿着浅粉衣裙，是我身边的侍女，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我伸出手，发现自己大抵也只有八九岁的年纪。

她说救下的那人醒过来了。

我去看他。

「多谢公主相救。」他下榻叩拜行礼。

这个男娃娃，和梦里的我一般大。

他已经换上公主府中的干净衣服，脸庞削瘦。

衣服并不太合身，有些大了，袖子随他的动作往下滑落一截，露出手腕上的印记，是个云纹。

他说他叫晏卿，五六岁时就被人牙子迷晕卖到盛京，不太能记得清家住哪里。

买下他的是盛京的玉人阁。

我知道那里是不干净的地方，父皇从不准我去。

我问他要回去吗，他沉思以后摇摇头。

他说在公主府上当个小侍卫也好，求我不要送他回玉人阁。

我答应了。

一连几日我都梦见公主府，似乎是我儿时的事情。

我觉得荒唐。

我是罪臣之女白洛书，怎会是公主？

——白家在前朝就被抄家灭门，据说只有我逃了出去。

若不是得皇上的宠爱，恐怕我也难得幸免。

我记不得白府的事情。

宋怀清说他重新找到我时，我额角有伤，父母生辰一概不知，好在身上还戴着白家玉佩。

和那个不记得家乡何处的男娃娃何其相似。

我额角确实有个不起眼的疤痕。

或许是因为这个伤，我的记忆力才格外差，我连怎么遇上的宋怀清，怎么封的妃都不记得。

我只记得近几年的事情。

只记得我是他的宠妃。

梦里的场景混乱而跳跃，但又沿着岁月的轨迹前行。

那个男娃娃真的留在公主府当了小侍卫。

男娃娃扎扎实实学着武艺，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

晏卿很稳重，梦里的我很喜欢他。

我在公主府里放风筝，不小心把风筝挂到树上了，也是他爬树帮我拿下来。

我和他慢慢熟悉起来。

他说会永远保护我。

有时我想父皇母后了，要入宫小住一段时间。

我也会同晏卿打个招呼再去。

晏卿就问我：「公主什么时候回来？皇宫里会不会有危险？」

我笑着说皇宫里都是高手，我不会有事。

父皇给我拨的夫子教我念书明德，我看见晏卿趴在外面偷听。

他被嬷嬷发现，罚他跪着顶水盆。

我找到他，问他：「晏卿也想读书吗？」

他点点头。

于是我邀请他一起。

晏卿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

其实我那时候挺烦这些功课的。

可是不知怎么的，和他一起上课时就少了这些烦躁。

连桃郁闷地说：「公主，你现在喜欢晏卿多过喜欢我了。」

我笑盈盈给她吃栗子糕：「怎么会呢，有好吃的我第一个分给你，第二个才轮到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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