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绮罗香（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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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牙子院里被挑剩下的丫鬟。

毕竟我生得太好，蜂腰猿背，面若桃花，一看就是能在后院兴风作浪的。

赵府来挑人时，人牙子拿我凑了个人数。

谁知，赵夫人一见我，眼睛都亮了。

张家出事时，我有些庆幸，自己终于不用给年过四旬的张老爷做通房了。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

毕竟来挑人的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没人愿意把我这样的领回府里去。

按照张太太的话来说，我一瞧就是个安分不了的。

我是被张太太带回张府的。

那时候，听年长的姐姐们提过，那是个雨天，张太太从药庄回家的路上，有个孩子晕倒在了她的马车前面。

张太太开始不想要我的，可她看我可怜，想着救人一命也算积了福。

我在张府长大，那一场高烧让我变得有些迟钝。

张太太有时候会嫌弃我笨，有时候却说我傻人有傻福。

她也曾经宠过我。可随着年岁渐长，老爷和少爷看我的眼神再不相同，张太太也越来越厌恶我。

她把我打发到了小厨房去做烧火丫头，也不许我笑。

「搅家精，狐媚子。」她嘴里常常骂道，可她没打过我。

张家的案子判下来之后，老爷和少爷都被砍头。张太太本也是要充奴的，但她娘家还有点小钱，花了银子把她买了回去。

她走之前，摸了我的头：「我尚且自身难保，更别说要带你一起走了，你别怪我。」

张太太不知道，我为她能离开，高兴着呢！哪里会怪她？

她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我偷偷打点了人牙子，不会让你去糟污地方的。」

我被管事带回赵府，这里从此是我的第二个主家。

赵夫人坐在高椅上，看我的眼神有几分期待。

「好姑娘，你叫文绮对吗？」

她把手上的金镯褪下来，戴到了我手上：「以后你就是我们钧哥儿的人了。」

我想了想，无论在哪家，无论是做谁的人，只要能吃饱穿暖，不挨打，日子都不会太差。

捏着漂亮的新衣服，我对赵夫人点了点头。

当夜我被送进了赵公子的房间。

和张家少爷的不同，赵家公子的房间布置得很简单。

一个柜子，一张书桌，还有最里的一张床。

我坐在床上，有些忐忑地等待着新主人的归来。

赵夫人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人，就是不知道她儿子是什么样的。

在张家的时候，张太太不苟言笑，治家有方，但张少爷是长在祖母膝下，和张太太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他常常会赏我有趣的小玩意儿和好吃的糕点，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看我的眼神总是让我心里面毛毛的，我有些害怕他。

正胡思乱想，门发出「吱呀」的轻响。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正对上一双清明的眼。

赵钧泽身量纤长，鼻梁挺直，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和讶然。

「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间里？」

他说着「我」，没用「小爷」「本少」这种词，和张少爷有些不一样。

「奴婢……夫人说，奴婢以后就是专门伺候公子的人了。」

门口的人皱了皱眉：「我不需要人服侍，还请姑娘回母亲那边去吧！」

「不行。」

我下意识地捏紧了床沿。

张太太往日吃醉酒时曾同我说，如果一个人没了用，就会像一件旧衣一样被人丢弃。

那时候，她刚小产，老爷又纳了新的姨娘。

她身子不好，不能饮酒，可没人劝得住她。

大丫鬟们怕被张太太的怒火牵连，打发了我去给夫人送药：「文绮，你也曾经是太太跟前得宠的人，太太喜欢你呢。你去送，她必不会罚你。」

于是我去了。

我进去的时候，太太的表情很平静，她靠在床上，还在笑：「文绮，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我大概明白。

就像张太太无法健康诞下孩子，老爷就会纳新人来生孩子。

就像现在，在新主家里，我的任务就是伺候赵公子，如果他不肯要我，我就成了没用的人。

想到这一点，我几乎是有些恐慌地开口：「公子，我可以给您端茶倒水，我干活力气大，可以干一天不休息，而且吃得还少，求您别赶我走。」

赵公子神情一愣，有些迟疑地问我：「母亲送你来，只是端茶倒水？」

「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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