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拉高岭之花下神坛（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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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得了一种离开谢祈安就会呼吸困难的怪病。

我问谢祈安：

「你上大学可以带家属吗？我考不上。」

谢祈安冷漠回绝：「你不是我家属。」

我厚着脸皮说：「可以是。」

「怎么是？」

「你给我当老婆呗，我给你当也行。」

后来被按在落地窗前红着脸挣扎的我，

明白了什么叫一语成谶。

我叫江随。

登记的人问起什么名，母亲说：「随便。」

那人听差了一个字，于是我单名一个随。

我的人生像我的名字一样潦草。

父亲犯了事入狱，母亲把我丢在外婆家跑了。

外婆在我 16 岁那年也过世了。

我晚上熬夜写小说挣钱，白天在课堂上睡觉，浑浑噩噩地到了高中毕业。

倒数第一的我和年级第一的谢祈安是邻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打小我们就是两个极端。

他严于律己，我不学无术。

他是根正苗红的好孩子，我是整个片区出了名的「小疯狗」，逮谁咬谁，无药可救。

我叼着狗尾巴草嗤笑。

他们懂个屁，不挣钱我吃什么？

外婆的钱几乎被母亲卷走了，只留下勉强够养老的一点点余粮。

家丑不可外扬。

没人知道这些，也不需要他们知道。

高中毕业那晚是我的十八岁生日，有场万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我许了个愿：【让我得到谢祈安。】

是的，我心思不纯。

我嫉妒他，想拉他下神坛。

彼时，我许完愿，看向隔壁天台上身板笔直的谢祈安，十分挑衅地冲他比了个中指。

谢祈安淡淡看我一眼，闭眼躺到摇椅上假寐，优雅得像一幅画。

我轻嗤，坐到小板凳给那个小得一口就能吃掉的蛋糕点了根蜡烛。

再次许愿：【求你了老天爷，让我刚刚的愿望实现吧。】

一阵风吹过，蜡烛灭了。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

这怎么看都像是不好的兆头。

一口把蛋糕塞进嘴里，我鼓着腮帮子愤恨地瞪了谢祈安一眼，用力踩着地面往屋里头走。

我不知道的是——

在我转身之后，谢祈安睁眼看了过来，低低的一句「生日快乐」也随之消散在风里。

一无所知的我刚迈进了楼梯口准备下楼，窒息感霎时漫过了喉咙。

我揪紧了胸口，抓着门框死死嵌入，憋得脸色通红。

难道是熬夜太多突发心梗了？

那只能等死了，我没钱治病。

临死前，想再骂一句谢祈安。

凭什么他的人生一帆风顺，爱与金钱护航。

而我只能是别人口中没父没母的小杂种？

我努力挪动脚步往后退，从门边窥视着安静赏月的谢祈安。

「装模作样！人模狗样！」

我骂了一句。

他看过来，我却无心理会了。

刚刚险些要了我命的窒息感竟然在一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面色古怪地走进门内，墙面阻隔了我和谢祈安，那种呼吸困难的窒息感又涌上来了。

而当谢祈安出现在我视野里，我又好了。

我反复试验，发现无论睁眼闭眼，谢祈安必须在我躯体的射程范围之内，否则我就会呼吸困难，还可能会死。

这怎么不算是得到谢祈安了呢？

我极尽讽刺地自嘲一笑，把这件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告诉了谢祈安。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离开你会死，谢祈安。」

他全程都神色淡淡地看着我，看得我心烦。

我往墙边一靠，撂下狠话：「爱信不信吧，不信你就走，走了你就是杀人犯！」

谢祈安还真就转身要走。

我急了，放下自尊：「不是，你救救我，我还年轻，还没谈过恋爱，我不想死。」

谢祈安已经走到门边了，对我的哀求充耳不闻。

我近乎自暴自弃。

「你一会儿帮我打个 120 来给我收尸，我不想死了还要做孤魂野鬼。」

谢祈安对路边的乞丐都能礼貌友好，唯独对我爱答不理。

在我看来，他就是看不起我。

因为我是个烂人，没有人喜欢我。

可能是「收尸」两个字打动了谢祈安，他终于舍得正眼看我。

然而他根本不信我说的，只淡淡道：「该睡觉了。」

「好办啊，你过来睡。」

许是我的语气过于理所应当，谢祈安都没忍住多看了我两眼。

我的视线落在对面天台的围栏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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