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婢女越枝头（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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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公主安插在侯府的卧底婢女。

侯府获罪，我使命完成，带着万两赏银归乡。

可阿爹见我粗布麻衣，冷脸让我睡猪圈。

靠我月例吃穿的阿兄，瞪眼狠狠踹我。

未曾见过的嫂嫂，提议像卖了我娘一样卖掉我。

铤而走险的那些年，我做梦都想回家。

可我拿命换来的钱，却养出了一窝白眼狼。

放下孝心，我又拿起了刀。

镇北侯有叛国之嫌，我奉安阳公主之命潜伏在侯府为婢获取了关键证据。

因此镇北侯诛了九族侯府被封，圣上扫除了心腹大患。

我如愿拿回自己的身契，还获得万两的封赏。

此番我回家本也算得上衣锦还乡。

可镇北侯得势多年恐尚有余党残留，我自是不敢太过张扬。

换回素衣，裹了个小包袱带上几个干馒头。

扮作回乡探亲的小媳妇雇了辆牛车颠簸地回了家。

一年前我在镇北侯府升了一等婢女。

阿兄来信，说侄儿已开蒙想在镇上读书，阿娘体弱也得时常去镇上抓药，他想搬去镇上买间宅子。

我便狠了心把攒给自己的赎身钱，悉数给了阿兄。

阿兄说他会给我留一间朝阳的主房，等我赎身回来让我在家好好享享福。

我心中思量，要给体弱的阿娘请几个婢女婆子照顾，给家中换个几进的大宅，购多少亩良田……

按着阿兄说的地址，我很快找到了挂着「吕宅」牌匾的门房。

我看着那块黑底金漆的匾，泪水蓄满了眼眶。

我终于回来与家人团聚了。

可不曾想叩响门环，阿爹见我穿的穷酸，瞬间横眉冷脸。

他说家里没有预留我的房间，只好委屈我去睡猪圈。

我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赶来的阿兄狠狠踹了一脚，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跟在阿兄身后的阿嫂扶起我，倒还有几分客气。

「阿花你过来怎么没提前捎个信？你阿兄刚在和我置气，他正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你看这家里也没有个客房，要不你就先和你侄儿挤一挤？」

阿嫂把我带进一间朝阳正房，墙面挂着张双燕莲花纸鸢，窗边的书案上摆的一方端石云纹砚。

我看着靠墙那张仅能容纳一人身的架子床，不知该如何和已经六岁的侄儿挤一挤。

阿嫂看出我的窘迫，指了指墙角。

「哎呀，等会儿让你阿兄劈两块木板，往这一架，阿嫂给你拿床厚的被褥，一样舒舒服服！」

阿嫂说话间就要出门去喊阿兄劈木板。

「不忙！阿嫂！先带我去见见阿娘吧。」

在外多年，最让我挂心不下的便是阿娘，好在每每稍信回家阿兄都答复阿娘安好。

可如今提起阿娘，阿嫂眼神明显闪躲，顾左右言他几句便出去了。

我直觉蹊跷，便出门想自己去后院去找阿娘。

刚转身绕到后院，便听到里面的窸窣争吵。

阿爹压低嗓子发问：「不是说侯府被封了，下人都被发卖处置了吗？她怎么回来了？」

阿兄语气中带着轻蔑：「看她穿得那么寒酸定是被新主家厌弃赶出来了呗，原还指望她好好再干几年给家里换个大宅呢！看她的样子是想赖在咱们家里吃闲饭呀！」

阿嫂赶忙安抚焦急阿兄：「相公莫急，这阿花到底在富贵人家做了这么多年，这手上肯定还掖着体己钱。还有她在富贵人家养的这身娇嫩肉怎么也能换上个十几两留给恒儿娶媳妇！」

阿兄没有主见，听了阿嫂的话直觉有道理。

「素娥说得有道理，阿爹，你咋看？」

一阿爹沉思了半晌，在鞋底敲了敲烟袋。

「行！就按素娥说的！」

阿嫂与我并无血缘，甚至今天之前也未曾见过面。

从她嘴里听到如此歹毒言语，我只觉得可笑可气。

可阿兄的附和和阿爹的一锤定音，真的让我的心宛如坠入冰窟。

这么多年我从未怨恨过阿爹发卖了我。

我流落在外吃尽艰辛，我甚至庆幸自己还值那么点碎银为这个家解了燃眉。

可到头来我的血汗，竟是供养了这样的一群吸血鬼。

十年前家乡大旱家家颗粒无收。

看着病重的阿娘躺在土炕上说不出话，阿爹和阿兄瘦的也只剩一把骨头，阿爹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这些年我辗转被发卖，在商贾家做过小工，给酒肆洗过碗碟。

后来被卖到了汴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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