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旧梦难渡（1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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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梁其琛的第十年，他订婚了。

订婚照发在家族群，照片上的女生红裙鲜亮，和他般配至极。

梁苏两家联姻，早就定下的事。

我知道，也清楚，借住梁家的这些年，不过一场梦。

那年阴差阳错，和梁其琛成了半路兄妹。

我没说出口的喜欢，从此，不必再提。

我送上备了许久的厚礼，不打扰，转身踏上出国的班机。

异国冬夜沉郁漫长。

某个深夜，有人叩响我的家门。

隔着半程风雪，梁其琛围着我织的旧围巾。

看见我，红了眼眶，像是想说什么。

可我知旧梦当醒，年少喜欢，早已物是人非。

所以我先他一步，笑着祝他：

「哥，订婚快乐。」

暗恋梁其琛的第十年，他订婚了。

酒店定在锦城最豪华那家，日子则特意选了苏小姐的生日，寓意双喜临门。

梁苏两家联姻，早就定下的事。

他们相亲认识，家里有意撮合了很久，如今倒也算得偿所愿。

只是不巧。

订婚宴我没去，被迫留在公司加班。手上的方案改了又改，下班已是深夜。

初雪飘落时分，我在路边想要打车，拿出手机，却意外看见梁其琛发的订婚照。

酒店灯光暖黄，装饰低调贵气。

既是订婚，又是家宴，排场虽不算大，宾客脸上笑意却真。

照片发出后，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有人直夸般配，有长辈叮嘱了大段，还有好事的半大孩子，非闹着说早生贵子。

隔着满屏祝福。

合影正中间，梁其琛挽着他将要过门的妻子。

女生红裙鲜亮，乌亮长发盘成髻，面容清丽，确是般配至极。

细小的雪花飘落在手机屏幕上，化成点点水渍。

这样好的日子，不说点吉祥话，到底不合适。

我抬手擦去水痕，顺着那些祝福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写下。

百年好合。

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电话倒是先一步响起。

冷风里，梁其琛母亲的声音传来。

「悦悦，外面下雪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妈妈不放心你。」

她声音焦急，像丢了东西的孩子。

我耐心安抚道：「妈我住校呢，等我放假就回去看你。」

「放假？那你什么时候放假？

「等你回来妈妈带你去放风筝，之前你总闹着要放风筝，妈妈现在已经会做风筝了……」

她混乱的话语逐渐染上哭腔。

手机很快被人拿走。

「妈，乖乖把药吃了，其悦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话。」

梁其琛的声音冷静克制，却也难掩疲惫，这样的场景每隔几日便会重复。

多年前梁家小女儿梁其悦意外去世。

梁阿姨伤心过度，记忆开始错乱。

最开始只是偶尔犯糊涂，把借住在梁家的我认成梁其悦，最近几年却发展成经常。

医生说，我最好减少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以防她进一步混淆记忆。

我毕业便从梁家搬了出来，成了那个一直在「住校中」的梁其悦。

药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吃了药，梁阿姨情绪逐渐平复。

我正要把电话挂了，却没想到，梁其琛叫住了我。

「叶璃。」

他喊我的名字。

顿了两秒，才又开口道：「你今天怎么没来？」

说的是今晚订婚宴。

「实在是不巧。

「你也知道锋创的项目一向要得急，晚上加班没能赶去，替我向苏小姐说声抱歉。」

我的理由充足且必要，先一步斩断多余的问候，也划清我们两人的界限。

「嗯。」梁其琛浅淡地应着。

眼见气氛渐渐尴尬，我便开口：「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下。」

他温声道：

「工作别总是太拼，当心身体。

「明天有空的话就回家吃饭，妈最近总念着你，正好你……嫂子也想见见你。」

家常叮嘱。

就好像他真的是我哥哥一样。

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梁其琛总是比我更入戏。

入戏到让我一度以为，那些无微不至的关心，代表他也是喜欢我的。

直到后来，他相亲订婚，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我们年少相识，如今卡在这尴尬境地，既不是真正的兄妹，也难说朋友。

他过完年便要结婚了。

再做半路兄妹，终究不合适。

晚风乍起，细小的雪花吹进我眼底，泛起一阵酸涩的凉意。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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