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我生命的最后三天（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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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的病床上，正躺着昨晚父母和我争资源的女孩。

或许是见女儿已然脱离危险，女孩的母亲紧绷的神情终得舒缓。

只是不时地，她会偷偷向我投来紧张的目光。

中间床的大爷大妈闲聊：「还真是巧了！

「昨晚我就看到这两人，没想到今天成病友了嘿！」

「我也注意到了，当时怎么看也是这个男孩情况更严重，没想到医生先救女孩了。」

「这种事说不清，有时候资源紧张就是这样的，看谁喊得更大声。」

「要我说，这男孩家长也是心大，都不找孩子的？到现在都没见个人影。」

「谁知道呢？医院待久了，什么情况你没见过？」

大爷大妈说话时，常泽正闲散地倚靠在墙边，高挑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飘到旁边：「咱们好歹是同学，万一我活不了了，你一点都不为我伤心？」

常泽转头看我，眼睛里仿佛盛满了细碎的光：「只是同学？」

「还……还能是什么？」我有些结巴。

不等他说话，我又打断他的话：「你快帮我联系我爸爸妈妈，他们肯定不知道我出车祸了！

「不然怎么可能一天过去了，还没人来找我呢？

「电话就在我书包的夹层里……

「你怎么不理我？你该不会想让我在这边躺三天，然后直接去死吧？

「说好了三天内证明我爸妈还爱我，就可以让我活下去的！

「喂……」我有点说累了。

常泽：「别吵，我知道了。」

大爷大妈听到常泽说话，神秘兮兮地问道：「小同学，你从刚刚开始……在跟谁说话？」

常泽没理他们，也没理我。

反而是转过头闭上了眼。

也不管那大爷大妈纠结的脸色。

等我再喊他，却发现他睡着了。

我：「……」

常泽这一觉，睡得深沉。

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我陷入了困惑。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做什么呢？

不过……看着墙角的钟，我又有些焦虑。

爸爸妈妈和哥哥，为什么还没来呢？

时钟转到中午十一点。

距离真正死亡，还有 2 天零 10 小时。

常泽还没醒。

我决定自己去看看情况。

我家距离医院并不远，飘着走更快。

我很轻松地，就到了家门口。

玄关处挂着三把伞。

上面还悬着几滴几乎干掉的雨珠。

今天是周末，爸爸和哥哥都在书房里坐着。

他们穿着家居服，姿势很舒服。

一个看报，一个画图。

妈妈在厨房做午饭。

她抬头瞥了眼时间，不满地嘀咕道：

「玩一天了，也不知道回家。」

妈妈还是关心我的吗？我心里有点开心。

我趴在厨房玻璃上，小声说：

「妈妈，我在这里啊。」

也不知道常泽何时会醒来……

是否已给她打过电话……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直到我看到妈妈的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亮起。

我有些急，想拽着妈妈的衣服去看手机。

却一次又一次地穿过她的衣袖。

还好，她端着菜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电话……

说真的，我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期待。

妈妈会不会吓到呢？

曾几何时，我听人说，几乎所有小孩都幻想过，要用自己的死亡来惩罚令他们伤心的大人。

因为孱弱的身体和尚未成型的社会关系，让他们只能了结自己，从而激发强者的懊悔。

正如我现在的心态，带着一丝隐隐的报复心理。

期望看到父母伤心绝望的表情，以此证明，他们是爱我的。

谁让我的精神，被困在了那个发烧无人照顾的夜晚。

而生命，又被困在了那个瓢泼大雨无人接送的夜晚。

昨天晚上，我心里其实是有想象的。

这么大雨，爸妈没准会来接我也不一定。

可惜，想象之所以是想象。

是因为它一次也没发生过。

我像小时候一样，骑上自行车。

在红红绿绿的雨衣雨伞中穿梭。

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雨水模糊了眼帘，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茫然。

我急匆匆地踩着微旧的自行车往回赶。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回家必经的熟悉小巷里，我会被忽然出来的一辆汽车撞翻……

不过……我看着眼前的妈妈，心想：

那我这次只是小小地吓一下你们。

不会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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