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节 碧子（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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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手抓起尽量大的蜗牛塞进她的嘴。

嘶哑的喊叫响彻了整栋教学楼。

班主任赶来时，学习委员已经吃了七八只蜗牛，满脸是泥，又因反胃吐了自己一身。

全程目睹这一幕，我除了震惊，只剩下对武力值的羡慕。

张碧碧被全校通报批评，记大过一次。

我偷偷在宣传栏看过学校章程，一次大过后不管再犯什么错误，都会面临退学的惩罚。

我对张碧碧说：「你可千万别再冲动了。」

张碧碧睡眼惺忪地说：「你有两块钱吗？」

张碧碧在校门口的理发店剪了个寸头，手抓不住的那种。

理发店老板看张碧碧全程面如死灰，怕摊上事，只收了一块钱。

剩下的一块钱，张碧碧买了一大卷纱布。

我问她买这个干什么，全校都没人敢欺负她。

张碧碧瞪了我一眼，让我滚。

那天之后，张碧碧的胸明显小了一圈，后背隐约能看见一道宽宽的痕迹。

寸头的她睡觉时没有头发散开来，也就没有那种淡淡的味道。

我有点遗憾，但我还没有发育，想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来遗憾。

到期末考试时，张碧碧和我分列倒数第一和第二，完全在班主任的预料之中。反倒是这件事，我们三个人乃至全班都没有遗憾。

初二之后，张碧碧旷课的频率越来越高，就算来学校，也时不时身上很脏甚至脸上带血。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威胁她必须告诉我，否则我就把她用纱布缠胸部的事抖搂出去。

我成功了，张碧碧说：「卖菜的欺负我妈，日他妈的。」

张碧碧说的卖菜的，是矿西区特有的经济形态。

好多年前，矿厂效益好，工资又高又准时，全市自发涌来了许多第三产业从业者，卖菜的也在其中。

但是矿区的工人家属也要卖菜，矿厂就不准外来的人在矿区做生意。

政策实施没半年，矿里矿外的人就达成了合作，矿区的人开店摆摊，外面的人来卖。

说是市场经济雇佣，其实就是分点钱。

好说歹说下，张碧碧带我来到她家附近的菜市，那家店就在端头的好位置上，不但卖菜还卖米面。

我走进店里，老板看我年纪不大也没理我，我用手捏起一小撮大米，对老板说：「买点米。」

老板皱着眉头看看我，说：「这点不卖。」

我把米粒往秤上一放，说：「你不卖就别卖了，开店不做生意你等你妈死呢？」

「我日你妈的小王八蛋。」老板伸手就要扇我，我举着课本说，「你敢打我我就报电视台。」

老板冷笑了一声，拨开课本，抡圆胳膊甩了我一个大嘴巴子，直挺挺把我扇飞到店外头。

那种火辣辣的疼伴随着眩晕和耳鸣，还有老板不屑地耻笑。

老板说：「敲竹杠也不问问这是哪，多大年纪就混世了，你他妈也是强奸犯家的吗？」

张碧碧扶起我，胸脯一上一下起伏。

老板还在笑说：「我早就看到你了，你妈是强奸犯的老婆，你是强奸犯的女儿，想来找茬，你俩还嫩点。」

离开菜场的路上张碧碧一直没说话，我不知道她是愧疚还是失望，反正我没有表现好。

现实和想象的差距大到让我无法接受，我也说不出任何有用的话来。

张碧碧家离得不远，这段沉默的路并没有多长。

张碧碧停下了脚步，问我：「你有两块钱吗？」

张碧碧拿着我的两块钱走了，我要省四天的早点才能存下两块钱，但我把钱给她时并没有什么犹豫。

第二天，张碧碧一进教室，离她最近的人就捂住了鼻子。

她坐到我身边，我也捂住了鼻子。

我说：「你怎么这么臭？」

她笑嘻嘻地说：「我乐意。」

趁还没上课，我推着她去水房洗手，才发现她袖子上全是黄色的痕迹。

我说：「你这是上学路上掉粪坑里了吧。」

她还是笑嘻嘻地说：「我乐意。」

没办法，我只好把自己的褂子给她穿，把她的脏衣服塞进捡来的塑料袋里，塞进她的书包。

放学后，我偷偷跟着她一路又来到那个菜市，远远看见那个老板在门口刷地刷墙。

张碧碧在阴暗处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并没有上前去。

我找了个附近的摊子问：「那家店怎么大晚上在刷墙？」

摊主嘿嘿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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