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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山贼被送至官府时都是鼻青脸肿的。
无赖也不敢真跟他打起来,怕吃亏,灰溜溜地走人了。
周凌扶起许梨,问他:“没事吧?”
许梨微笑着摇摇头,低头理了理衣衫。
周凌脸色不怎么好看。许梨看着他随手丢下木棍,朝光亮的地方走了出去,一晃就不见了身影。他心头稍有些慌乱,朝着铺满了夕阳光芒的巷口走去。
刚走出巷子时光亮有些刺眼,他下意识用衣袖遮住自己的眼睛。腿脚还在打颤发软,他眼前黑了一瞬。
这时一只手臂扶了他一把。许梨睁开眼,见周凌正站在他跟前,挡住了所有刺眼的光芒。
周凌面色不大自然,有些别扭地问道:“吓到了吗?”
周凌生得高大,额前碎发下目若寒星。握着他手臂的手温热有力,许梨莫名感到心安。
许梨摇了摇头。
周凌叹气道:“我们回家。”
……
那日之后,周凌就再也不让他去接阿虎散学了,都是自己提早从田里回来,亲自去学堂接人。
周凌怕许梨多想,告诉他不是他的错,自己只是担心那群人会再找他和阿虎的麻烦。
周凌也知道许梨对他心存感激,在用自己的法子悄悄报答他。
天越来越热。
周凌在田地里干活,许梨每日午后都会过来给他送茶水送绿豆汤。有时他在树下午憩,醒来就看到许梨坐在他身边,用蒲扇给他扇风。
最初周凌很不适应,也说过他不必如此,让他别来,最后终于在许梨的坚持不懈下败下阵来。
许梨看似温柔,性情却很执拗,心思也很单纯,只是想对他好。这种好源自报答,源自感恩。收留之情,解围之恩,许梨一样都不会忘。
那时蝉鸣于树,风声悠远,许梨的眼里有一整片天空。周凌有一种错觉,好像彼此只要相望,就能相守至永恒。
周凌每一日回到家都汗流浃背,沐浴后吃过晚饭,与许梨一起收拾碗筷,搬到院中清洗。
每日如此。
这时候吵得不得了的阿虎会跑出去跟邻家的小孩一块玩,满天星光静谧,夜风轻拂,在他身侧的是眉眼温柔的许梨。
周凌不爱多话。他见过无数聒噪的人,聒噪的人总是让他头疼生厌。与许梨相处,他感到很舒适。
好似只要许梨站在那里,流光岁月都会为之顾盼,静默中就能流淌过一生。
有一日他想起来,自己未免也太习惯过这种日子了。
周凌在洗碗时不自觉地偷望他。
许梨感受到目光,回头撞上他的,忽而有些羞涩地垂下了目光,继续清洗手中的碗。
周凌忽然觉得,这种日子一直过下去也很好。
他第一次有这个念头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辗转反侧了一夜。后来他每天做完活后,都会去向村中李哑巴的儿子请教怎么看哑巴代替说话的种种手势。
而或迟或早,许梨每天都会做好饭菜,守在屋门口等着他回家。
许梨见到他回来的那一刻,双眼总是骤然明亮,唇角弯弯。这便是周凌一天中最期待却从不敢言说的时候了。
许梨在等他。周凌无端地相信,无论是风霜雨露,还是天寒地暖,许梨都会提一盏灯守在那里。
夏天末尾时周凌借口阿虎的床太小,又搬回了原先的屋子,跟许梨一块睡。
床榻上有过肩碰肩或是背脊相抵,那些连翻身都需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对方的日子,也不知谁曾凝望过谁的睡颜。
彼此心照不宣。
许梨迟迟留在村中没离开。没过多久,村中流言四起,周凌有断袖之癖的事传到了族长的耳朵里。
族长来家里看过周凌两次,每次都在若有若无地看许梨,周凌察觉到了。好在许梨是知分寸的人,他们之间也并未有过亲密的举止。
族长意味深长地说,周凌年纪不小了,该娶妻了。
于是白露那日傍晚,族长托的媒婆带着一个姑娘进了他家的院子。
那个姑娘生得又瘦又小,肤色黝黑,眼睛是黑亮的,生性温柔羞涩,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周凌搬了椅子出来,招呼他们在院里坐。媒婆牵惯了红线,张嘴就夸周凌如何好,然后又夸那姑娘如何好,撮合他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周凌有些尴尬,本想进屋去取糕点,一回头就看到躲在角落里的许梨。许梨正在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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