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奶奶的梦（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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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没的那天晚上给我托梦。

「乖孙，奶下葬那天你可千万别来啊！听话！」

后来，我被我爸拎着脖子去给我奶下葬。

差点回不来了。

「乖孙，奶要走了。

「你别伤心，这是奶命里带的。

「今天那锅大馒头是奶给你蒸的。

「你明天回来看奶最后一眼，就回去好好上课。

「奶下葬那天你可千万别来！

「别管大人说什么，你都别来啊！」

奶奶望着我，满眼不舍。

「奶，你到底咋了！

「你先别走，跟我说清楚啊！」

看着我奶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我急得直掉眼泪。

「小亮？小亮？」是妈妈在喊我。

我猛地睁开眼，才发现是做了个梦。

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昨晚才刚跟我奶通了视频，小老太还好好的呢。

我赶紧拨过去了电话。

没人接。

不过这个点，正是小老太喂鸡的时间。

我压下心里的不适，起床准备去上学。

一整个上午，我都心神不宁。

我从小是奶奶带大的。

上了初中以后，爸妈才把我接到城里来上学。

我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跟奶奶视频。

我写作业她做饭，一直到我上床睡觉，我们才会挂断通话。

小时候，奶奶总对我说：「小亮，你爸跟你叔整天忙得不着家，等奶死的那天，他们都不晓得有没有时间回来奔丧。

「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奶最舍不得你了，你可得多给奶铲几锨土。」

小老太整天把这些话挂嘴边，怎么梦里还变卦了呢？

想着想着我就走了神，连班主任喊我都没听见。

「陈文亮？陈文亮！」

「啊？老师，怎么了？」

「你怎么回事，叫你好几遍也不听。

「收拾收拾东西，你家长来接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我家长来接我。

「老师，为什么来接我啊？」我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你爸爸说是老家有事，需要赶紧回去一趟。快去吧，别磨蹭了。」

校门口站着的，是双目通红的妈妈。

「妈，怎么了？」我的舌头像是打结了，磕磕绊绊说出这句话。

「先上车，咱们边走边说。」妈妈拉着我匆匆上了车。

爸爸开着车一言不发，妈妈也是满脸沉重。

「爸，妈……」

「小亮，咱们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见你奶一面。」

回到老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挂上了白布，灵堂也布置好了。

村里的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我呆呆地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奶奶，始终不明白，昨天还笑着给我蒸了一大锅馒头的小老太，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对了，馒头，我奶还给我蒸了一锅馒头呢。

我赶紧跑到了厨房，偷偷把那锅馒头藏了起来。

转身的时候，却又在灶台旁边发现了一张纸条：【小亮学习耽误不得，不许让他请假回来给我下葬。】

是我奶的字体，做不得假。

好像，奶奶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死。

等众人都忙活得差不多了，我才把昨天做的梦跟我爸说了。

「爸，昨晚我梦到我奶了。

「她说，让我今天回来看她一眼就回去上课。

「还……还不让我回来给她下葬。」

说完，我又把在厨房发现的纸条交给了我爸。

「胡闹！你奶就是怕耽误你学习，她最疼的就是你，下葬的时候你必须在！」

对啊，我爸说得对，肯定是我奶怕影响我学习才这么说的。

想到这，我又开始掉眼泪了。

我奶最疼我了。

小时候，我的好吃的永远吃不完，我的好玩的永远不重样。

因为没有父母的陪伴，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孤单。

但是奶奶总是会陪着我，安慰我。

所以我跟其他留守儿童一点都不一样。

我决定第一晚就给奶奶守灵。

我们这有个习俗，好好的人突然死了，要停灵七天，然后在第七天的半夜 12 点才可以下葬。

停灵的时候还要有一只大黑狗在灵堂外守着。

来帮忙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今晚我跟爸爸留下守灵。

十一月的山村，夜晚静得可怕。

回头往院子里望去，敞开的大门外漆黑一片。

更远处笼罩在一片黑雾中，让人多看一眼感觉都能被吸进去。

院子里的灯笼散发出凄惨的白光。

灵堂里的烛光忽明忽暗。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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