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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他什么都没问,拉着我讲了一晚上学校里的八卦。
我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早上醒来,他的手还托着我的下巴,手背腕上皱出深深几条红痕。
「谢谢你。」
为他昨晚的照顾,也为他没有多问的默默尊重。
江肆伸了个懒腰,撞撞我肩:「这儿挺安静的,难怪你喜欢。下次再想要过来,和我吱一声,我陪你一块。」
我没吭声。
但之后,江肆总会不请自来,拉着我说这说那。
久而久之,储物间成了我俩共同的秘密基地。
初二上半年,学校临时操办了一场地震逃生演练。
当警报响起,逃生心切的我是班上第一个抱头跑下楼的。
我蹲在开阔的操场上干呕了很久,才渐渐消化那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警报声。
江肆担心我,离开集体,送我回教室。
却在门口听见班里的男生打趣我。
「就是一个演练而已,庄莞她至于吓成那样吗?刚才跑得比兔子还快,抱着头怂得一批,我在后面笑得差点跑不动路。」
「你们说,她那么熟练地逃跑是不是经历过地震啊?」
「八成是的,好人家谁反应那么激烈?」
「诶,听说她家里人都死光了,说不定她命中带克。」
……
为首的男生哈哈大笑,江肆直接冲上去,拎住他的领口,将他暴打一顿。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江肆是个温柔稳重的性子,不料动起手来,招招狠劲,像练家子。
直到对方道歉,才堪堪松手。
「嘲笑别人震后应激的人,都该下地狱!」
「有我在,我看谁还敢再叽叽歪歪?」
江肆将我护在身后,一边警告,一边紧紧握住我的手。
第二天,他就被调到了我的班级,成了我的同桌。
江肆说,他会护着我,不让别人再欺负我。
经年过去,延续至今。
那个为了替我出气和嘲笑我的男生打架的江肆,此刻,亲手将我的伤口撕裂,示于人前。
回忆与现实交织,凌迟着我的心。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江肆不以为意,一句带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庄莞,现在再看见你这副楚楚可怜,巴巴流泪的样子,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
不在乎时,连眼泪也成了原罪。
直到教室空荡,我始终抱膝蜷缩在桌子底下。
江肆走前,特地把乔若领进门,看我的笑话。
「现在大家都烦她讨厌她,你的气应该能消了吧。」
乔若笑得灿若桃花,倨傲地扫我一眼。
「正常人哪里会和病者计较呢?你说是不是?」
「是啊,她有病,很多年了。」
江肆是真无情啊。
黑暗里,我靠着桌腿,靠着唯一能获得安全感的地方。
很想家。
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你坐了那么久,腿应该麻了吧?」
灯被打开,面前印着一张皮肤冷白的脸。
发很黑,眼眸极亮,侧脸轮廓线条绷紧。
是希辰。
因为大部分时候沉默寡言,算是班里比较神秘的存在。
虽同一个组,但不熟。
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名字。
希的姓氏比较特别。
「我听到了。」
他沉着嗓音,咬字清晰。
我猛然抬头,眼里惊喜。
「你没有不正常,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希辰半蹲在我面前,单手托住课桌底部,神色温柔,「我扶你起来?」
「我……」
陌生的温暖,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来,小心点。」
我搭上希辰的手臂,借助他的支撑,慢慢起来。
「早些回家吧,晚归家里人会担心的。」
我没说话。
哪里还有家人呢?
目送希辰离开。
收拾书本时,看见原本紧挨的课桌中间分出了宽泛的缝隙。
就像我和江肆的关系,早就分崩离析。
回去路上,身后隐约有道身影跟着。
我警惕回头,他正好从阴影走出来。
「希辰,怎么是你?」
「我家也在中贤路。」
希辰看了我一眼,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
「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吧。」
「好。」
路灯坏了有几天,有人陪着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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