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燕归朝（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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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会逼着自己五岁的女儿亲手杀了她娘。

当年为了求娶我母后，楚殷珩跪在宰相府门口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以自身的性命逼外祖父就范。

那时他只是个刚从冷宫被捞出来的皇子，机关算尽故意邂逅了我母后，耍手段破坏了母后的几次定亲，又在母后面前讨巧卖乖，终是赢得了美人归。

外祖父倾尽朝堂之力助楚殷珩登基，而他也如承诺那般交予母后凤印。

母后尽心料理后宫，外祖父全力稳定前朝，楚殷珩安稳坐了四年皇位。

直到第五年，萧才人带着比我还大一岁的皇姐楚翩然入宫。

听说她是楚殷珩年少缠绵的白月光，当初为了迎娶我母后，不得已委屈身怀六甲的她住在江南避风头。

她进宫后便是专宠，随后一路晋升至贵妃，吃穿用度极其奢靡，看上去比母后还要尊贵。

萧贵妃不甘心上头有个母后压着，拼命吹楚殷珩的枕边风，却不知这风也刚巧吹到了楚殷珩心里最压抑的地方。

他恨外祖父，恨母后，也连带着恨我。

他不记得当年的扶持之恩，他只知道他想当说一不二的皇帝，想做天下的主宰，想让外祖父匍匐在他的脚下。

于是，宰相府莫名被搜出龙袍，皇后宫中搜出诅咒贵妃的巫蛊之物，昔日风光无两的宰相府如今沦为案板上的鱼肉。

外祖父全族被斩那天，母后的满头青丝尽白。

我藏在帘子后头，看到癫狂的父皇掐着母后的脖子，满目血丝。

「朕最痛恨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朕知道你心里最看不起朕！」

「来，求朕啊，你跪下求朕，朕就给你一条生路！」

母后满脸泪痕，一双眼睛充满了浓浓的怨恨，啐了楚殷珩一脸的血。

楚殷珩显然被激怒了，一把把母后甩在地上，怒骂了一句：「贱骨头！」

他一把抽出架子上的剑，「死吧，全都去死，别来碍朕的眼！」

我冲了出去，死死抱住他的腿，哭着求他不要杀我母后。

母后一双死寂的眼唯有看到我时才焕发出一点光彩。

可偏偏这一点光彩，落到楚殷珩眼里，让他想出了一个可以从身到心都把母后凌迟的狗主意。

他想看母后绝望，想看母后彻底破碎掉，想得都要发狂了。

他把剑递到了我手里，瞪圆了眼睛，按着我的手诱哄着：「来，皎皎，把这把剑刺进你母后的心脏里。」

「她死了，你就能继续尊贵地活着。」

我疯狂摇着头，泪水已经把我的衣襟染透，嘴里不停喊着：「父皇、父皇……求你放过我母后吧……」

楚殷珩脖子上青筋暴起，在我耳边大声吼叫：「快动手啊！动了手，你就是朕永远的嫡公主！」

「没用的废物，你怎么还不动手！你要陪她一起死吗？」

「行，朕就成全你们……」

「皎皎，来母后这里。」母后眼里一片死气，一开口声音尽是沙哑。

她张开手臂，我立刻扔掉手中的剑，跑去她的怀抱中不停抽泣。

「母后，我怕……」

「皎皎，不怕。」

母后紧紧抱着我，似乎要用尽一生的力气。

她的声音无比柔和，一下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的皎皎长大了，以后就是个大孩子了，可以自己面对这世间了。」

「皎皎，切记母后一句，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

母后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我下意识地又凑近了几分。

可下一秒，母后不知什么时候往我手里塞了根簪子，就着我的动作反方向按下了我的手。

簪子扎入了她的心脏。

血、好多的血、我满手的血……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住，失措地想找东西堵住母后的伤口，嘴里不停喊着母后。

「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母后最后笑着倒在我身上，手落在了地上。

她是在我怀里没气的。

「她死了？」

楚殷珩似乎不敢相信，他上前了几步，一把推开了我，摇晃母后的尸体，咬牙切齿地喊着母后的名字。

确认母后彻底没了呼吸，楚殷珩眼里无意识地滑过两行泪，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最后又哭又笑，声音发着抖。

「死了好、死了好，朕终于不会再做噩梦了，这下子都干净了！」

他连形容都来不及整理，身上沾了血，龙袍都是凌乱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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