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山海相 LIAN（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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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食堂严禁出现带馅儿的食物。

包子、饺子、馄饨、汤圆……一概不许。

原因是，难以保证馅儿里肉的来源。

这个奇葩的规定，得归功于我表姐。

十一年前，她妈杀了她爸。

然后请全校人员吃了一回别有风味的煎包。

今天是高中毕业十年的同学聚会。

时间定在正月初七，回小县城过年的人都还没走。

地点是学校门口刚开不久的大酒店。

飘飞的大雪里，我在学校天台上，对着雪人坐到了天黑。

再匆匆赶到包间时，班长刘斌已经在致开场词了。

「同学们，十年之约，来之不易，今天，该到的人全都到了，不该到的，也很识趣地没来……」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睛盯着最后才到，正坐在角落的我。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口中那个不该到的人，是我的表姐程小山。

可只有我知道，程小山，她永远到不了了。

大家觥筹交错，尽情回忆往昔的校园时光，气氛融洽又欢乐。

直到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热气腾腾的煎包：「上菜咯，咱们安县特色小吃，猪肉粉条水煎包。」

热闹的包间瞬间如坠冰窟，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上几分。

片刻沉默后，刘斌开口骂道：

「我们没点啊！你 TM 瞎上什么？你在一中旁边开店，不懂这里的规矩？

「没人吃带馅儿的东西！拿走拿走。」

「老板，煎包是你们点的啊，后面有人单独要加的。」

服务员完全摸不着头脑，讪讪地退了出去。

「谁点的？谁加的？」刘斌愤怒地环视着包厢所有人。

目光再次对到我时，扑哧一声，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点的呗，不是忆往昔峥嵘岁月嘛！我帮你们回忆回忆你们吃过的好东西。」

一桌人脸色都像鬼一样难看。

有几个红着脸捂着嘴，似乎快要把刚刚吃的菜喝的酒全吐出来。

煎包虽然被带走了，但大圆桌上的每个人避而不谈的惨烈记忆，都成功被唤醒了。

让他们都回到十一年前那个吐到昏天黑地的早晨，是我今晚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但我想要的远不仅此。

我要让毁掉程小山的人，血债血偿。

十一年前，我在安县一中读高二。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冬天的早晨，跑完早操后，大家拿着饭缸子冲向食堂。

学校食堂一向清汤寡水，早餐里最好吃的就属猪肉粉条水煎包。

馅儿里有货真价实的猪肉末，煎过的外皮溢满油香。

但是每天限量供应，全靠抢。

只是今天跑得最快排在最前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会为此后悔一辈子。

饭吃到一半，我听到坐在隔壁桌的刘斌骂骂咧咧起来。

「呸呸呸，这他妈什么毛啊，怎么是弯的？」

「看着像下面的，班长你中大奖了哈哈哈。」坐他对面的朱明调侃。

「食堂是真恶心，我要去找他们说道说道。」

「啊啊啊卧槽！我牙硌掉了。」

刘斌刚端着盘子站起身，朱明就鬼叫连连。

他也在煎包里吃出了异物，硬邦邦的。

可抠摸了半天，他又发现自己的牙好像整整齐齐，一颗没掉。

那他手里捧着的那半个牙，是谁的？

问题好像大了。

不多会，警察过来了，一眼就认出牙是人身上掉下来的，毛也八九不离十。

那今天煎包里的猪肉末，也是？

没等警察的化验结果出来，抢到煎包的人动作整齐划一。

早读时间，本该琅琅书声的校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教室厕所满地狼藉。

所有人恨不得把嗓子抠出血来。

附近的医院诊所也挤满了要去洗胃催吐的学生和老师。

从这天起，安县一中增加了一条默认的不成文的规矩：食堂禁止出现任何带馅儿的食物。

因为，难以保证馅儿里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

但那天的煎包馅儿里有人体组织，是经过法医检验确认的。

警察公开的表述是：除了牙齿和毛发外，在吃剩的煎包里检测到的人体组织的比例极低极低，接近于无。

但极低和接近于无，说明里面还是有？

至于那极低的概率有没有在自己吃进肚的煎包里，谁都不能确认。

等学生们把肠胃排空，再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

不能确认谁吃了，比每个人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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