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鹅人（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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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管子插入我的喉咙，像是填鸭一样给我灌进各种食物。

我惊慌的四处张望，看到阿姐被活生生撑死，肚子整个裂开，粮食咕嘟嘟掉了一地，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她腹腔里，塞满了巨大白色的肝。

「喂多了！下手没轻没重的！」

「死了一个畜牲而已，等会炖了给咱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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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从我的嘴里抽出来，我被粗鲁的丢在地上。

我忍着恶心和疼痛，下意识的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

不，那不是人。

是两只比我大了数倍，正在居高临下看着我的鹅。

它们推着机器，往我们旁边走，我隔着高高的围墙，能看到它们提起来的人，正在发出一声声惨叫。

我的尖叫都卡在喉咙眼里，眼睁睁看到它们把所有人抓出去，一个个灌的满满登登。

我们三面是用水泥围起来的墙，只有正面是用铁丝网编制起来的门。

高度是我们的两三倍，却刚刚到鹅人的肚子。

我连滚带爬的扑向爸妈，急切的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鹅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我们怎么会被关起来？」

「我姐她，她肚子里的是什么……」

爸妈表情理所当然的和我说，「它们是主人，怕我们跑了，当然要把我们关起来。」

「你姐太不听话了，只有吃的多长的肥主人才喜欢，她爱美吃得少，这才死了。」

我喃喃自语，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不是咱们家养鹅场过年杀鹅太多了？你看我都做梦了。」

我妈认真的按着我的肩膀，一字一句。

「这个世界上，只有养人场。」

「人是唯一的牲畜。」

我下意识觉得自己在做梦，狠狠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

是疼的！

这不是梦！

那我姐死了是真的，地上堆满的碎肉也是真的。

我就待在这样一个死了人的环境里，被关着……

后知后觉的惊慌恐惧淹没了我，我紧紧拉住爸妈，像是拽住两根救命稻草。

「爸妈，原本不是这样的！原本绝对不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不对劲！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

「我们不是牲畜！」

我语无伦次解释着，希望我的家人可以和我站在同一战线，可以理解我。

我说的口干舌燥，他们却只是冷漠的看着我，在我说到某个关键词的时候反驳我。

他们反复的告诉我，「人天生就是牲畜。」

「别试图惹主人不高兴。」

我尖叫，「就算是牲畜，那我姐呢？」

「她死了，你们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妈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怪胎。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对于这里的认知，和我对于原本世界的认知一样根深蒂固。

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谁。

一种无力感席卷了我，让我想发疯，想怒吼，却怎么都提不起力气。

我妈抱住我，声音温柔，「你可能是太累了，睡一觉吧。」

我逃避一样的立刻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耳边一直有咀嚼的声音传来。

我被吵得睁开眼，十分不耐烦地冲背对着我的爸妈喊。

「你们在吃什么呢？吵死了！」

他们同一时间回过头来，我被吓得瞬间清醒。

他们手上是粘腻的红色，还带着一些碎肉，脸上的位置也是同样的红。

他们捡的是地上我姐掉下来的碎肉。

我急促的呼吸着，瞪大了眼睛。

他们当着我的面又捞起了一块，把碎肉往自己嘴里塞，像是没有感情，只知道本能进食的家禽。

我察觉到他们的瞳孔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他们的瞳仁是青灰色的小点，看起来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我把即将出口的尖叫咽下喉咙。

此时此刻我才真真切切有了认知。

这不是我原本的世界。

他们，也不是我的爸妈。

他们把地上所有的碎肉都吃干净了，墙角粘着泥土的也没放过。

我看着他们吃完后去水槽里洗了脸和手，又捧起里面的水喝了好几口。

一种恶心感涌上喉咙，我死死的压制住，生怕维持不了自己的表情。

我妈靠在我身边，「主人要明天才会喂食，你不找东西吃不饿吗？」

我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肚子。

我的肚子睡前还是鼓起来的，食物都满到了喉咙眼，感觉我动一下都能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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