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生有余辜1（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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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举行了。首领走进来的时候芥川一眼望过去觉得他没怎么大变，他的身形相当修长，苍白英俊的脸隐在墨黑的额发下，嘴角永远是半弯着一个诡谲的弧度。只来得及扫一眼芥川就和所有人一起跪倒行礼，太宰治从他身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昂贵冰冷的皮鞋踏出的脚步声被厚厚的地毯吞没，衣角拂动的空气都让芥川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紧跟在首领的脚步之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身影踏入了芥川的视线范围。那人的皮鞋材质和首领一样昂贵，不同的是两侧压着工艺精巧的繁复暗花，裁剪精良的裤腿包裹着劲瘦的小腿，迈步的步伐不大但步履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慢。芥川几乎立刻就预感到了这是谁，他无比想要抬头，想要好好看一看这个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但礼仪让他严格地克制住了自己。没想到，那步伐在经过他的时候停了下来，一把陌生大于熟悉的比寻常少年音暗沉几分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好久不见啊，芥川。”

芥川本能地抬起头，一张漂亮得富有攻击性的脸毫无预警地映入眼帘。鲜亮的橘色发尾在颈后弯着个华贵的卷，眼睛像饱和度拉到失真的蓝色天空，只穿着衬衫和一件织纹繁琐的暗绿色马甲，外套被身后的随从恭谨地托在手里。芥川原本自然而然要脱口而出的应答都卡壳了一瞬，中原中也小时候就是个漂亮精致的孩子，他是知道的，但那种孩子气的可爱和眼前这种能刺痛视网膜的美丽还是完全不同的。

不知为什么他立刻就想到首领，毫无理由地认为这份几乎伤人的美丽一定是首领浇灌出来的恶之花。他忙乱地回话，向最高干部问好，在身后看着那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向主座走去，没来由地感到一丝不安。但他很快就把这份不安抛在一边，全力应对这为他而召开的晚宴。首领一如既往地话不多，问过芥川几句工作和生活上的事就不怎么开腔了，中原中也倒是意外地和下属交谈不少，笑起来竟有几分爽朗，他身边的人似乎也并不惧怕他。芥川很想多看他们几眼，但身边同僚的话茬不能不接，也就没多注意那边了。

直到酒过三巡，气氛已十分热闹的时候，一个穿着没有职级特征的黑西装的下属弓着腰匆匆进来，径直去到中原中也身边，低声汇报了什么，干部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脸上的酒意顷刻消散，他对首领说了句什么便站起来，由随从将外套小心地披在他肩上，就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芥川目送着他离去，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首领，只见太宰治的目光沉沉地钉在中原中也离去的方向，毫无表情的脸上却透着几分复杂的意味。芥川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邻座的梶井打断，梶井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别多心，首领和中也先生肯来就是很重视你的，只是中也先生最近……”

他压低了声音：“这事，本来是不能宣扬的，但你现在职级挺高的，还是心里有个数比较好。”

“首领他，上个月被刺杀了一次。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首领昏迷了一天一夜，好在并无大碍。行刺者当场咬破毒药身亡，为防引起骚动和不轨，这种事都是按下消息暗地里追查的。追查的进展……并不是很顺利，但是干部这回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梶井的声音轻而严肃，“也许因为真的差点成功了吧。”

“所以近一个月这事都是黑手党最秘密的头等大事，有任何消息都必须立刻呈报给中也先生，刻不容缓，切记。看中也先生刚才的神色，跑不了就是这事。”

“也不知道这回线索指向的是哪个倒霉蛋。”梶井的嘴角微微吊起，“中也先生有时候下手，真是非常狠的喔……”

芥川恍惚地应着，脑中一时千头万绪，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应该更重视首领的安全问题还是中原中也令人捉摸不透的个性，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令他头皮一紧的声音。

是太宰治。

芥川连他什么时候起身离席的都没注意到，他轻飘飘地从芥川的椅背后走了过去，只丢下一句话在下属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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