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成蝶（1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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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蝶

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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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那年，我妈当着全班同学扇我耳光，把我从教室拖走。

「就这么点破分！还读读读，读不死你！」

她替我退学，把我赶上南下的火车。

去深圳的第一年，我睡过桥洞，偷过食物，为了一个红薯，跪地求饶。

我妈为此大发慈悲：「第一年用钱的地方多，你先留着给自己买点日用品。以后每个月打两千来，还家里的房贷。」

我果断和她断了联系。

后来，她躺上病床，求我出钱治病。

我笑着抽出手：「您啊，就早走早超生吧。」

1

初二那年的期中考试，我退步了二十多名。

家长会上，班主任刚念出排名，我妈就炸了。

她猛地起身，抬手打了我一个耳光。

长长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

短暂的麻木过后，脸颊迅速泛肿发烫。

火辣辣地疼。

所有人都侧头看来。

我妈戳着我的脑门，破口大骂：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点破分！」

「老子生你还不如生头猪！猪在卷子上划拉几笔都考得比你好！」

班主任连忙下了讲台：「张娜妈，这次是张娜没考好，她平时成绩还不错的。」

「我自己孩子怎么样我不清楚吗？她就不是学习这块料！比猪还蠢！」

这样的辱骂我习以为常。

我只是没想到，我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

班主任有些无奈：「张娜错过了英语考试，是你打电话过来，说是家里有事……」

我妈横她一眼，打断她：「难道还是我故意给她使绊子？」

考英语前，班主任火急火燎地找到我，说是家里出事了。

等我急匆匆赶到家时，我妈坐在烟雾缭绕的麻将桌前，连眼皮都没抬，就丢给我一张银行卡：

「没钱了，你去取。」

我气喘吁吁：「……出什么事了？」

她重重扔出一张麻将：「我要你去取钱！」

哦，她让我赶回来，只是自己懒得下楼取钱。

等我飞奔回学校时，考试已经开始半小时了。

监考老师铁面无私，不论我怎么哀求，都没让我进门。

英语总分 120，平时我能考 110 多。

这一次，我的英语 0 分。

我妈叉着腰，理直气壮：「你说你们当老师的，还找借口帮学生掩盖错误，这不是闹着玩吗？」

她白了一眼班主任：「难怪学生就这种破成绩。」

有家长不满：

「诶，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你自己孩子不行，怎么能推到老师身上？」

我妈这句话，把班主任里里外外都得罪透了。

以后我该怎么面对班主任？

我不知道。

我看到人群中有我最讨厌的女生。

她咧着嘴笑，似乎是很高兴我有这样的遭遇。

那些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刺得我抬不起头来。

他们说：「难怪张娜性格孤僻，她妈是这种人，不孤僻才怪！」

「活该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你看她妈打她，她动都不敢动！」

喉咙一阵发紧。

我扯了扯我妈的衣袖，哀求道：「妈，别说了。」

这句话一出来，我妈彻底炸了。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教室后边，拿起扫把，就朝我走来。

有家长生怕波及自家孩子，把孩子护在自己身后。

我急忙趴在课桌上，护住脑袋。

有人劝道：

「不至于，一次考试没考好，没必要这样打孩子。」

「张娜不错了，又听话又聪明，我家小峰能考成这样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种夸赞，我从来没在我妈口中听到过。

在她眼里，我向来一无是处。

越是有人拦，她就越来劲。

「老子倒霉！生出你个讨债鬼赔钱货！你一来老子的手气就没好过！」

「跟你那死爹一个样！又蠢又憨！没出息的东西！」

我坐在座位上，埋头护头，一言不发。

沉默就好。

在我妈发疯的时候，保持沉默就好。

这是我摸索了很久得出的生存之道。

每次她在牌桌上输钱以后，就会找我撒气。

无论我多小心翼翼，多战战兢兢，她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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