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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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噌噌地冒，不可避免地落在我脸上，呛出眼泪。

只是我不争气，就连离婚前这最后一顿鸡蛋都煎不好。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一连两双筷子都滚到了地上。

我好像想起来了，小刘刚刚来了家里，给我送来了我跟陈松海的体检报告。

她到底还是年轻，即便有意掩盖，湿润的眼角还是没瞒过我。

是帕金森。

小刘安慰我，说这个病能治好，不怕。

陈松海这些年强迫我看过的书也不算白看。

书里说过，这个病，压根就治不好。

小刘想骗我这个老太婆，可惜没骗着。

我抖着手，将地上的几双筷子捡起来，丢进洗碗池里。

好累，留给他们洗吧。

儿子下了班，顺路将学校的孙子一道接了回来。

他们俩进了家门直奔冰箱。

只是上下扫视一圈，都没发现汽水的痕迹，忍不住抱怨出声：「妈，你今天怎么没买汽水呀。」

「你整天在家，冰箱的东西都没了，怎么都不知道。」

我没吱声，小心翼翼将煎好的最后几个鸡蛋放进瓷盘里。

虽然生了病，但也不算太难受，三十个鸡蛋只煎煳了三个。

其他的闻上去又香又馋。

儿子没听到我的回话声，怒气冲冲地跑到厨房边，扒着门朝我喊。

「妈，你聋了吗？」

我盯着那张极像陈松海的脸，一腔怒气无处发泄。

我这个儿子，真是将他的人性学了个十成十，自私、虚伪、刻薄。

「便利店就在楼下，想要就自己去买。」

在这个家里，他们只管享受，从来没有在乎过喝光的汽水是谁买的，乱丢的袜子是谁洗的。

桌子上突然出现的菜是谁做的，垃圾桶里凭空消失的垃圾是谁丢的。

儿子被我呛了一嘴，摸摸鼻子，带着孙子又回到了冰箱前，准备再翻翻看有没有别的替代品。

两人三两下就找到了我今天买回来的龙虾跟冬瓜，惊喜大叫：「妈，今天是准备做蒜蓉龙虾吗？」

说着他还不忘将冬瓜一并拿出来，指挥着小孙子提着东西放到厨房门口。

「你瞧你奶奶还买了冬瓜，今晚肯定要给你这个小馋猫煲汤喝。」

面对他们满脸的期待，我冷漠开口：「想吃，那你就把龙虾处理干净，再把冬瓜削皮切好。」

儿子的脸顿时垮了下去，借口婉拒：「妈，厨房都是你们女人的事，要我帮忙算怎么回事。」

「爸不也从来没进过厨房吗，儿子今天就坐在这里，等着吃饭就行啦。」

他坐在沙发上，坦然地打开电视，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看的电影频道。

玄关那里是他跟小孙子乱扔的鞋子，里面藏着的袜子传来隐隐的恶臭。

难受溢满心脏，我咬牙撑住。

早该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

门外响起一男一女的交谈声，门啪嗒一声响，陈松海带着秦知柔直直地闯入我的视线之中。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之上，虽然上了年纪，但也只是多了一些白发，看上去依旧赏心悦目。

秦知柔白色小短袖搭配黑色半身长裙，白黑相间的发丝梳成了一个侧麻花辫，挎着名牌小包。

两人高贵优雅，身上有着知识分子的气质，俨然一对，与现在戴着围裙灰头土脸的我一点都不一样。

陈松海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专心致志地蹲下身子给秦知柔拿拖鞋，却被儿孙的臭鞋熏了个正着，气得额间青筋暴起。

但他没说正在沙发上看比赛的儿子，也没批评客厅里玩玩具的孙子，抬起眼，找到了站在正前方的我。

怒喝出声：「陶春花，你怎么回事，在家里一天，连鞋柜都收拾不好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双鞋子踢开，给秦知柔拿了一双新的拖鞋，又将两人的鞋子整整齐齐摆在一起。

看上去像极了一对生活已久的夫妻。

秦知柔站在一旁，柔柔地笑着，任由陈松海伺候着她，最后打趣开口：「当年你妈非让你找一个贤妻良母，现在看来，这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秦知柔嘴里说的人是我的婆婆，四年前因病去世，走的时候紧紧拉着我的手，说不放心。

现在看来，她的忧虑是对的。

她走之后，陈松海四十年的思念与爱慕再也没法压制，再度找上了秦知柔。

他们谈天论地，好像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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