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蛮星（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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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我们看不见回家的路，于是便做了一只灯笼挂在门外。

而现在灯笼还在。

可我们，再也不去打猎了。

我推开门，小小的清水巷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装饰华丽的四驾马车把门前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我扯了扯自己短小的棉袄，对马车里的人喊道：

「这家人把我养大不容易，平日里就我吃得最多，夫人赏些银钱给他们吧。」

一只手从车驾里伸了出来，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

「按理说，这银子我是不必给他们的，他们把我相府的真千金抱走，我还没报官呢。

「如今却又编排我相府的千金。

「我相府的千金，怎么可能会是灾星。」

我稳稳地接住了那沉甸甸的荷包，连连叩首。

「夫人宽宏大量，我替这户人家谢过夫人。」

我捧着那枚荷包进了院。

把荷包放在娘的手里。

可娘还是在哭。

我探了探身子，往屋里看。

爹背对着门口坐着，不知在忙些什么。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爹，我走了啊。」

我背着自己的小包裹，跳上那驾精致的马车。

相府夫人上下打量我一番，不动声色侧过脸。

「你，叫什么？」

我乐呵呵咧嘴一笑。

「回夫人，我叫周小蛮。」

她嫌弃地抬手捂住了口鼻。

「什么小蛮，粗俗。家中女眷都从云，记住你叫云珠。

「还有把这脏东西扔了，家中你云锦姐姐最是知书达理，回去之后你便好好跟着她学。」

我一一应下。

可我心里，却不觉得蛮儿粗俗。

多好的名字啊。

这可是我爹娘亲自给我取的。

可不管从不从什么的。

他们就希望我像春天里的野草，野蛮生长。

马车驶出清水巷。

卷起一阵嘈杂。

「果然是个没心肺的灾星，她弟弟刚死，自己就撇下爹娘去寻富贵了，呸。」

袖管里藏着的紫檀发簪，扎得我生疼。

小墨，不怕。

姐姐会给你个交代的。

李章在大理寺任职。

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便是命案。

对命案现场勘探独有一套。

「全身上下共有二十一处伤，但致命伤是脖颈处的伤，伤处圆且小，但却伤及了喉管，凶器刺入，一击毙命。

「从伤处状态来推测，锦儿应是昨夜亥时遭遇了不测。」

李云锦身上还穿着制作精美的寝衣。

寝衣上处处是被利器划破的痕迹。

那寝衣早已被鲜血染透。

倒下的地方，地上全是半干涸的血。

就连一旁的帐幔上，都是喷溅的血迹。

可现场却并未发现适合的凶器。

相府夫人忍不住惊呼：

「二十一处伤……我的锦儿，你就算恨透了锦儿，也不该这么折磨她。」

我无力地叹气。

「府中上下都知道，我是刚被寻回的孩子，自然觉得我俩不对付。

「可我是看起来很傻吗？非要刚回来就杀了她。」

李章打断了我俩之间的争执。

「昨夜可听到屋中有声音？」

丫鬟摇了摇头。

「不过，昨晚子时初，屋里传来一道动静，我问过小姐，小姐说口渴，屋中茶水太冷，我去热了壶茶给小姐，我本想亲自服侍小姐喝，可她却不让我进去，说自己来就行。」

「子时初……那时的小姐可有异样？」

「小姐掩着门，伸手来接的水，奴婢并未看见。」

李章若有所思地开口。

「你去取热水，这档子工夫，那贼人也许就已经进去了，只是那贼人既是在屋中动的手，为何你连一点声音都未曾听到。」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突然疾步走向后窗。

「这后窗是何时开的？」

后窗敞亮亮开着，李章立在后窗，朝外望去。

「小姐这几日都在吃着药，见不得风，昨日伺候小姐安寝之后，奴婢还检查了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昨夜可有人进过小姐的房间？」

说话的小丫头摇了摇头。

「小姐睡下后，奴婢一直守在门外，并未见有人进屋。」

李章点点头又探出头去，那雪地上依稀留着一串脚印。

相府夫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这足迹，分明是个女子的。

「云珠，一定是你！」

那串足迹小而轻。

可那串足迹的脚尖却是朝向窗户的。

显然，是有人从远处走向了窗子。

「是你，你昨日从后窗而来，杀了我的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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