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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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前，我给顾宴汌打了电话，他正在给白月光陪产。

「我问过医生了，你的就是个微创手术。」

「可是如果囊肿恶性病变就要……」

我刚要解释，电话那头传来苏晓婧痛苦的呻吟声：

「宴汌，我肚子好疼。」

顾宴汌柔声安抚过她后，声音陡然冷上了好几分：

「宋时颜，看看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闹，有病就治，不要一点小事就来麻烦我！」

电话挂断，我迎上医生惊讶的眼神，苦涩开口：

「那就切掉卵巢吧，我自己签字。」

我不需要了。

顾宴汌更不需要。

反正他快有孩子了。

1

顾宴汌发了一条动态：

【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我的干女儿。】

苏晓婧生了。

看得出来顾宴汌很高兴，特意更新了他这五年来的第一条朋友圈并置顶。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腹部，想起昨天医生说的话。

她告诉我，我的超声报告上显示有血流信号，边界不清晰。

术中会对剥除下来的囊肿做病理分析，如果是恶性病变，就要拿掉卵巢。

我哽咽着问医生：「一定要这样吗？」

「恶性肿瘤只能切除，不过你不要过于担心，现在只是初步判断，最终要以病理报告为准。」

「或许……会有好的结果。」

给我做手术的是魏主任，市医院最好的肿瘤专家，一般小手术她不亲自主刀。

我明白，她在安慰我。

我和顾宴汌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等我调整好情绪，才给顾宴汌去了电话。

他不耐烦地接起：「怎么了？」

「宴汌，明天我就要手术了，你能来陪陪我吗？」

「不就是个微创吗？」

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我吸了吸鼻子：

「之前是，现在改手术方案了，而且术中会做个病理，就目前来看，大概率是恶性病变……」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苏晓婧痛苦的呻吟声：

「宴汌，我肚子好疼。」

「别急，我这就去叫医生来。」

顾宴汌柔声安抚过苏晓婧后，紧接着对上话筒，声音陡然冷了好几分：

「宋时颜，看看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闹，有病就治，这么点小事还要麻烦我！」

他心急如焚，甚至没来得及挂断电话，他那边我听得一清二楚。

医生替苏晓婧检查后，对顾宴汌说：

「你太太是正常的宫缩，先安排住院吧。」

「谢谢医生。」他没有做任何解释。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

对他来说，我能不能生育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会把苏晓婧的孩子当作亲生的。

此时护士来通知下一场手术就到我。

护士疑惑地看向我：「家属又没来？」

「嗯，他在忙。」

忙着向全世界宣布他当干爸爸的喜讯。

她眼里都是不可思议：「手术要全麻，术后还需要人照顾。」

「我知道，已经请过护工了。」

护士没再说下去。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病人面对手术还能如此平静，还是个即将可能失去卵巢的女人。

她不知道，夜里我在噩梦里惊醒无数回，枕头哭湿了一次又一次。

我不是平静，而是心死。

2

和顾宴汌结婚三年，我备孕三年，都以失败告终。

彼时他安慰我：「没关系，我不喜欢小孩，就这样过二人世界挺好的。」

一年后苏晓婧怀着孕离婚回国。

那天是我和顾宴汌的结婚纪念日，他毅然撇下我，陪他的白月光去产检。

自那以后，我经常能从他嘴里听到，将来苏晓婧的孩子出生，他要当孩子的干爸。

苏晓婧的每张产检报告都存在他手机里，孩子的四维图他看了一遍又一遍，说像极了苏晓婧。

我想做试管婴儿，被顾宴汌一口回绝，他连装一装的样子都不做。

腹部伤口拉扯着疼，伴随着一阵恶心，一下子将我拽回现实。

麻醉后我的反应很大，吐得床单上全是苦水。

护工把床品全换了个遍，每隔一段时间就清理尿袋。

隔壁床大姐看着护工忙里忙外，趁着她出去的间隙，忍不住询问：

「小姑娘，你做的什么手术？」

「卵巢切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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