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一碟莲花糕（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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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一句话，就让我家遭了灭顶之灾。
男丁流放，女子入宫，罚没为奴。
我侍奉贵妃时，因行礼姿态不够端正，被罚金钗刺面，容貌尽毁。
人人都认为我恨贵妃入骨。
所以当她被打入冷宫时，
宫人们都等着看我如何报复折磨贵妃。
然而我日日送去好酒好菜。
为她打探情报，助她东山再起。
贵妃娘娘是我夫家的仇人，
却是我永世铭记的大恩人。
1.
昨日，贵妃被罚入冷宫。
作为司膳局的掌事，按规矩我只需给她送点馒头青菜，保证她别饿死就行。
但我精心准备了八道好菜，一一装入食盒，领着人送去。
去往冷宫的路上，不少太监宫女盯着我手中的酒菜，窃窃私语：
「这规格，比贵妃往日得宠时还丰盛呢。」
「莲掌事和贵妃有血海深仇，怎么会对她那么好？」
「我看是贵妃的断头饭，莲掌事往饭菜里加点毒药，轻而易举的事。」
他们的目光汇聚在我左脸狰狞的伤疤上，好奇但闪躲，不敢大胆直视。
等我们走远了，才听得几声叹息。
「莲掌事的脸若是没毁容，恐怕要比贵妃还得宠。」
「可惜了。」
破败的宫墙里，传来声声吟唱。
那是民间流行的小调，我幼时常听。
我站在那儿，静静地聆听。
贵妃唱完后好一阵，我才回过神，推门进去。
她卸掉了珠钗华服，青丝随意披散，盖住纤瘦的腰肢。
「放在那吧。」
贵妃背对着我，没有回头。
我让宫女们把食盒放下，先出去。
门轻轻扣上。
寂静的冷宫中就只剩下我和贵妃二人。
饭菜一一被摆上桌，还配了副她爱用的象牙箸。
「好香啊。」
贵妃收收衣袖，转过身来。
她先是看了眼饭菜，接着略显意外地望着我。
「贵妃娘娘请用膳，如您允许，奴婢可以为您试菜。」
我行了个礼，从袖子里拿出筷子，每道菜都尝了点。
贵妃盯着我发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博个不计前嫌的虚名，还是想等我放松警惕，再要了我的命？」
我低着头，坦率地回答：
「贵妃娘娘，我不恨你，反而很感激你。」
「林家没被抄之前，我是林江涛的小妾，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做糕点，一刻不停直到夜晚丑时。」
「做糕点赚的钱，我拿不到半分，生病了，也没人为我买药。」
「可要是糕点做少了，鞭子和烙铁就会立刻找上我。」
我推起袖子，露出伤痕遍布的手臂，那上面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我逃不掉，也没有人在乎我。」
「若再继续下去，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贵妃似乎不忍看我的伤口。
她在小桌前坐下，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
「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不至于让你对我感恩戴德。」
「何况，我还毁了你的脸。」
金钗划破血肉的疼痛，我至今心有余悸。
那时我的确恨极了贵妃。
可后来才知道，淮南王来京觐见时，在宫宴上看上了我。
他向皇上和贵妃索要我。
人人都知道淮南王变态的癖好，进了他的府邸，没有女子能活着出来。
但他是唯一在世的皇叔，连皇上都要给他三分面子。
不过听闻我毁容后，淮南王再没提起过我。
「贵妃把我从淮南王的魔爪中救出来，又让我去司膳局历练。」
「我该报答娘娘对我的恩德。」
贵妃久久地凝视着我，眼中神色变换，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着她把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好，你的情我领了，算我没白帮你。」
「现在立刻离开冷宫，以后也别再来了。」
小宫女焦急地推门进来，在我耳边提示该给皇后准备晚膳了。
我点头，让她先回去清洗食材。
「贵妃娘娘，无论如何，我会救你出去的。」
我从食盒底部拿出一碟莲花糕，摆在她眼前。
她讶异地抬头，我们四目相对。
「这是我最拿手的糕点，请娘娘品尝。」
我朝她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2.
宫里流传的消息是，
昨日皇上在勤政殿大发雷霆，一气之下将贵妃打入冷宫。
至于为什么震怒，谁也不知道。
我必须想办法弄清楚缘由，才好帮贵妃。
于是精心准备了两大盒糕点，在勤政殿外等换班的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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