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掌中之物（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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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打了。
夜里，我哄着他脱下衣裳，用清水洗过他伤口的血迹，为他上药。
那药还是我花了不少月俸换来的，本是想留着自己用的，但谁让他是主子呢。
上药时，他说他不疼，却握皱了我的衣角。
我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轻声道：「殿下，如果疼，就告诉奴才，奴才轻些。」
他抬头看我，又低下头，声音闷闷地：「你够轻了。」
除去皇子的身份，他还是个挺乖的孩子的。
「小玉子。」
「奴才在。」
「他们说太子哥哥登基后，我便会死。」
我手上动作一顿，压低声音：「殿下莫听信谗言，皇上尚且安康，怎能议论太子登基之事。」
话是如此说的，但那些也并非谣言。
太子生母难产而亡，其中罪人之一便是他的母妃。
虽说众人都清楚他母妃是冤枉的，但太子本是偏执之人，怎会放过他？
他盯着我：「我想活着。」
是啊。
他想活下去，我也想。
想活就要挣，就要抢。
可皇家的事，比话本上的故事还跌宕。没有势力，没有协助，他怎么斗得过旁人，然后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靠他那点野心，也是不够的。
这样简单的道理，我懂，他自然也懂。
我本以为魏啟会像以前一样，更加谨慎小心的活着。
没想到，他在皇帝面前显露了头角。
那日皇帝心血来潮，将几个儿子叫到跟前，问起了南方水灾一事。
几个皇子的答案中规中矩，只有魏啟不同。
他所提出的赈灾法子与皇帝不谋而同，皇帝一时高兴，对着他夸赞了几句。
到底是太年幼，又操之过急。
没多久，魏啟便被人使了手段，在皇帝跟前失仪，被罚禁闭。
当天，我去接魏啟，远远看见他与三皇子在水边争执。
没等我靠近，三皇子就一脸狰狞的将魏啟推进冰冷的池水中，还不准人搭救。眼见他要沉入池底，我不管不顾地跳下，将他救上岸。
回宫后，他便大病一场。
三皇子有意使坏，我请不来人，只好去求皇帝。
皇帝本因魏啟的事正在气头上，我就撞了上去。虽派去太医为他医治，却没放过我。
我被打了一顿板子，险些丧命。
但看着魏啟逐渐好转的身体，我倒也觉得值得。
不知不觉中，我好像真的有了忠心。
魏啟病好后，闭门不出半年之久。
这半年，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但还是会帮我做事，也时不时出屋陪我在树底下坐会儿，让我跟他讲宫外是什么样的。
宫外比宫里热闹，有人气，但也只是富足地方，多数地区至今还饱受各种痛苦。宫里至少下人都能吃饱饭，穿好衣，不用担心哪天睡着、睡着就被绑起来卖掉，或是扔进热锅里。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起。
他又缠着我说想听。
我便给他讲灯会上老伯买的糖葫芦，大叔吹得好看的糖人，婶子挽的一手好发髻，孩童们提着的花灯，欢声笑语传过大街小巷。
可魏啟似乎不满意，沉默的听着，眉头紧锁着。
等我讲完，他说：「我不想听这些基于劳苦之上的快乐。」
说实话，他说那句话的那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好像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我不止一次碰见年幼的皇子公主哭着闹着要出宫游玩。
他们都在说宫外的繁华，不曾想过平民百姓平日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更不关心那些至今身处乱世的百姓活着多困难。
于是，我继续跟他讲。
我讲天灾人祸，颗粒无收，朝廷却加大税收，大兴土木。朝廷赈灾粮本便不够，还被不断克扣，落到百姓嘴里的粥饭成了浑浊的泥汤水。
百姓们无奈树皮果腹，实在找不到树皮，只能趴在地上啃食泥土，最终腹胀而死，然后被其他灾民分食。
孩童、老幼妇女不仅是饿得疯魔的灾民们惦记的粮食，更是军队备用口粮。
我讲富家子弟为非作歹，逼良为娼，因一句玩笑，活活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关进虎笼中，让人围观猛虎食人，百姓却状告无门。官官相护，暗地逼死一个个冤屈的可怜人。
讲得我都讲不下去了。
「还有吗？」他问。
我低着头，手指捻起一只小蚂蚁。
「殿下，这世上的苦说不尽的。」
解禁后，魏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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