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疾苦几多苦（1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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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区里转了两圈, 没有太熟悉的面孔。

找到了当初那家小餐馆。

我妈是城中村的小姐，甚至会带着我去接客。

不少客人会问她：「当着孩子的面做这事，不合适吧。」

我妈都是笑着摆手：「他才那么点，懂什么。」

可那时候我都五岁了，我都懂。

我恨她，从我记事到她死，一直在恨。

我叫方知有，今年「人间疾苦几多苦kyn22」 23，胃癌晚期，活不长了。

记忆里都是阴翳的灰色，这个世界，没有对我好过一次。

从我记事儿起，生活里就没有爸爸，我也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长什么样子。

我妈是个小姐，脾气很差。

大概率是出去接客，偶尔会把客人带回我们住的小破屋里。

这时候她就会让我去门外站着，不管外面是下雨或下雪。

那房破败得很，屋里的摇晃和呻吟好像可以把屋梁折腾下来。

我蜷缩在窄窄的屋檐下面，小小的一只。

我妈接完客人会在门口抽着烟，我会瞪大眼睛盯着她。

她每次都是朝我后脑拍一巴掌：「看你妈呢。」

我倔强地不肯转头，妈妈就开始了自言自语。

「你他妈还看不起我了，没有我你就得饿死在村里，没有我谁管你饭，看不惯滚出去。」

有一次我真的走了，躲在后山的林子里。

她求了村里好多人进山找我，最后他们把我从石洞里扯出来。

我妈连扇了我十多个耳光，嘴角都打出了血，要不是那些男人拦着，她恨不得打死我。

那些男人我都见过，都是我妈的客人。

安抚好我和妈妈的情绪后，一个个贱笑着离开，有的人还要在我妈屁股上摸一把。

我身后就是悬崖，我恨我自己胆子小，没敢跳。

那是我印象中她打我最狠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打过我。

当然，也没有管过我。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我变得很内向，不爱说话，怕人。

有的时候会突然感觉恐慌，害怕，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那时候我真的想扑到妈妈的怀里躲一会儿。

可真见到她那张因为常年抹劣质化妆品，褶皱暗淡的脸，恨意喷薄而出，把所有的害怕压到泥地里。

和我同龄的孩子也都欺负我。

说话都捡难听的说，当年的我不明白，都是孩子，那么脏的话他们是怎么说出口的。

长大后明白了，肯定是他们家长在背后念叨，被小孩子听了去。

被骂我也没办法，也不能哭，我知道，哭了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就只能在原地忍着，咬着牙，拳头握得死死的。

十六岁那年。

有次我妈看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一点也不想和她说我的委屈。

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既然不管我，为什么要生我？」

她火了，锅碗瓢盆摔了一地：「你他妈当我想生你？」

「我爸呢？他为什么也不管我，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爸是谁？」

她愣住了，站在原地，上下嘴唇一直在哆嗦，我以为她又要打我。

可没有，她把眼里的晶莹强行憋了回去。

出门买了一块肉，做了一锅肉粥。

我家穷，很长时间才能吃一顿肉，那锅肉粥她一口没吃，想留给我，我因为生气，也一口没吃。

往后几天，她不接客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跟在我身后。

我知道她跟着，也不在意，自己玩自己的。

直到她也听见那些孩子的污言秽语。

她是个女人没错，可发起疯来，男人都未必按得住她，更别提是几岁大的孩子了。

她把带头骂得最狠的孩子按在地上，不停地扇他耳光。

其他孩子都吓傻了，有几个当场就尿了裤子。

被打的孩子哇哇哭，泪水和鼻涕混着泥土粘在脸上，说不出有多恶心。

孩子他爹来了，我能认出他是来我家最频繁的嫖客。

一脚把我妈踹飞两米远。

「你个婊子，想死是不？」

我妈挣扎了半天，起身后先是大骂一阵，说那男人不行，每次三分钟就结束，她最喜欢他来。

因为省事儿，好伺候，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感觉，结束之后还得赶紧联系下一个客人。

旁边的男男女女都在看笑话，也没人劝。

在农村，这是最大的乐子了，怎么可能有人搅局。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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