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无罪之罪（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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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罪

从事律师二十余年，这是我最失败的一次辩护，也是我最得意的一次辩护。

作为辩护人，我却亲手将我的当事人送进监狱，不过，挺好的。

1

那是一场命案。

死者名秦方，从十一楼坠下，当场惨死。

经过调查后，锐江公司董事长沈沉作为唯一嫌疑人被警方逮捕。

……

「沈沉。」

会面室里，我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和他本是大学同学，只是毕业后失去了联系。

这次也算是机缘巧合之下的相逢。

看到我，他先是愣了片刻，不过还是认出了我。

「徐……徐盛？怎么是你？」

「别忘了，我也是法学毕业，我师父出了些事，所以我替他来。怎么，不相信我？」我微微笑道。

「没，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形式。」沈沉摇了摇头。

「先说正事吧，警方现在并没有充足证据，你暂时先放平心态，不要着急。」

「不着急，不着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好一个浊者自浊，我觉得有些可笑，不过还是神色如常，接话道：「那是自然。」

「秦方坠楼那段时间你在哪？」我接着问道。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

「但监控显示你去了秦方办公室走廊。」

「只是路过。」

「有谁可以给你作证吗？」

「没有。」

「那你最后一次和秦方见面是在什么时候？是否发生过肢体冲突？」

……

会面时间很快就结束，在简单的沟通之后，我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沈沉忽然站起，问了我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等等，如果我承认他是我推下楼的，会如何？」

我愣了愣，想了想回答道：「最少判十年。」

我回头，见他面露沉思之色，不过我并未多想。

离开会面室，我嫌弃地拍了拍衣袖，这一幕，他看不到。

「徐律师，请留步。」

一道声音传来，我扭头看到秦远匆匆走来。

他是江城警局队长，也是坠楼案件死者秦方的亲哥哥。

他眼睛红肿，头发也十分凌乱，显然，他还没有从失亲之痛中走出来。

失去亲人，却仍然坚守岗位，这份敬业精神让我有些惊讶。

「嗯？秦警官，请问是我师父的事有结果了吗？」

我问的是我师父失踪一事，在沈沉被抓捕后，他父亲请了我师父为他辩护，可就在这之后，我师父却突然失联了，这也是为什么是我替沈沉辩护。

「还……还没有。」秦远苍白的脸上略显尴尬，「不过据已知线索，我们怀疑方先生是遭人绑架。」

「绑架？那你们还不抓紧调查？我师父上了年纪，身子骨可没有以前硬朗。」

「徐律师，您先别急，是这样的，我想问问方先生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师父德高望重，能得罪什么人？」我眉头微皱，「最近几年，你与我师父可没少走动，我师父做了些什么，得罪了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听闻此话，秦远低了低头，不过很快抬头保证：「徐律师请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到方先生的。」

「好，秦警官也请节哀。」

听到这话，秦远的眸色暗淡了几分。

我没再关注他的表情，摆摆手先离开了。

2

其实对于秦远，我并不太想给好脸色。

失去亲人仍坚守岗位？

听起来你或许会觉得他有担当有作为。

可事实上，虽然那日是秦远带队去的坠楼现场，但他仅仅瞟了一眼面目全非的死者，便进锐江大楼喝茶去了。

不管是辨认死者还是分析坠楼情形，他都完全交给了下属。

我还记得，当侦查人员向秦远汇报死者是他弟弟时，他的惊愕失色和无能狂怒。

当时我脑中，艺术一词，挥之不去。

至于他为什么还坚守岗位，想必对于秦方的死，他也是猜测到了什么。

在我和沈沉见面之前，他利用自己的权力，违背办案亲属回避原则，亲自审讯了沈沉。

当时我就在审讯室门口，也偷听了些他们的对话：

「沈沉，我弟弟坠楼是不是因为你？」听得出来，秦远很是愤怒。

「没有。」沈沉则是从容淡定。

「监控显示，就你可能进入过他办公室，不是你，难不成是鬼害的不成？」

里面传来凳子摔倒声和一阵窸窣声，想必是秦远对沈沉动手了。

「秦大队长，不想卷铺盖滚蛋的话就放下你的手。」

秦远冷哼了一声。

「说不定还真是鬼呢？」

沈沉突然开口。

「你……你还敢提……」后面秦远压低了声音，我听得不太清楚。

不过他俩的对话，着实让这份案件更有趣了些。

3

警方的手中并没有充分证据，按道理，沈沉很快便会被释放。

但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他认罪了。

他向警方交代，那天他与秦方发生了些争执，才失手将秦方推下楼。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认罪，他回答我良心发现。

我反驳他，秦方的死与他无关，他诧异地看了看我，没说话。

沈沉的认罪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一时间，「锐江董事长沈沉认罪，或判刑」一类的新闻铺天盖地，阵仗之大，我甚至怀疑有人在背后推动。

认罪后的沈沉很快便迎来了第一次庭审。

我仍是他的辩护律师，帮他争取减刑。

旁听席拥满了记者。

因为主角是江城最大公司的董事长，记者们都期待着明日的头版头条。

至于死者秦方，无人顾及。

本次庭审，公诉人主张沈沉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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