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雾散（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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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院子大约三米见方，四周有走廊，连通各个房间。院子中间有个大水缸，四周长了不少杂草。由于四面都有房间，太阳的角度稍微矮一点，院子里就显得很阴暗。

高云在各个房间查看了一圈。样式老旧的家具都还在，上面蒙着厚厚一层灰，地板上也一样，显然很久没人来过，反倒是院子里的青砖，由于雨水的洗刷，显得干净不少，杂草也长得很茁壮，比那个水缸还高。

他走到院子中间，随意用脚踩了踩地上的砖，又走到水缸旁，伸头往里瞧。水缸肚子的直径大约有一米多，缸底堆了一些泥沙，几丛草就从这些泥沙里长出来。

高云观察了一下这口大缸。缸体上了一层琉璃，有常见的盘龙纹样，缸子底部有一个可以开关的出水口，他猜测这以前是用来养金鱼的，又抓着缸口晃了几下，发现缸体并不是很重，力气大一点就会跟着摇晃。于是他又加了一只手，把缸子往一侧推，缸体跟着倾斜起来，露出地上一圈干涸的印痕。

「小张！」

张青云还在卧室里查看，听到高云在叫自己，于是走出来。他看到院子里那口大缸已经被推到一旁，高云正站在水缸原来的位置上。准确地说，是半个人露在那里。

张青云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站在一个正方形的洞里，原本盖在洞口的水泥板被掀到一旁，一段台阶从洞口伸下去，高云就站在其中一级台阶上。

「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高云说着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紧了紧脸上的口罩，然后慢慢往下走。旁边两个当地派出所民警看着他一点点消失，连忙拿出手机进行拍摄。

南方潮湿，越往下走，霉变的气味就越明显。高云不敢大口呼吸，走下台阶后迅速照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三米多见方的地窖，高度不到两米，一般人能站直，但感觉非常逼仄。墙上简单地抹了水泥，几块海绵堆在角落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高云又仔细看了一圈，突然在靠近台阶的地方看到一圈绳子，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条已经变色的鞭子，挂在一颗钉子上。他举着手机凑过去，隐隐看到上面有类似血液的痕迹。

高云心里一跳，九二 O 案的现场照片立刻出现在脑海里。那个被郭平东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窖，几乎就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他赶紧拍照，小心翼翼地把鞭子从墙上取下来，然后走出地窖，把鞭子装进证物袋。他不确定这上面还能提取到多少有用的检材，毕竟按照范家明的说法推断，起码已经过去了十一年，现场环境又很封闭潮湿，并不利于 DNA 保存，更好的办法还是到居室里寻找线索。

看着地窖里的照片，高云终于明白为什么邻居很少听到郭德旺及曹娟家暴的声音，原来它们都发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而离家出走的郭平东，最终还是没能躲过笼罩这个家庭的魔咒，走上了父母的老路，而且变本加厉。

与此同时，贡林那边，张伟看着高云发过来的照片，也陷入了沉思。他终于知道对方的名字郭平东，也终于明白了他成为连环杀手的初因，但是，这个漫长的故事里依然缺少重要一环：郭平东在成为杀人魔后，几次明显的犯罪模式转换，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

「死东西，和那个畜生一个样子！」

又是一脚重重踹过来，他跌倒在地，差点吐出来。虽然很痛，但他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因为如果他开始哭，母亲就会打得更用力。他也不敢看她，因为对视也会被视为反抗，招来更猛烈的殴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受，直到母亲力气耗尽。

他只穿着一条内裤，趴在地上，看着台阶上那只蜡烛。烛光颤巍巍的，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在闪，还是有风在吹着蜡烛。母亲背对着烛光，面孔半隐在黑暗中，胸口正在剧烈起伏，嘴里骂着难听的话。她那天和同事发生了矛盾，好像最后败下阵来，所以一边骂他，一边也骂那个「死女人」。

殴打暂停了一阵，所以身体的疼痛变得越来越明显。胳膊、肚子还有腿，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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