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节 草芥的反杀（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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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与痛苦。

我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红着眼眶否认。

「不是的！哥哥，不是的！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世道。」

哥哥脸色灰败，紧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可跟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

哥哥木然地抱起念念，亲自为她缝合了断裂的脖颈，为她梳洗，换上了新做的衣裳。

穿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喃喃：「这身新衣，本来是你亲自为她缝来过年穿的，如今……」

念念身体不好，因而我给她缝衣服时，内衫上特地绣上了【长命百岁】的纹样。

如今，本该被保佑长命百岁之人，却已先一步离我们而去了。

我用力擦掉眼角滑落的泪痕，哽咽：「很好看，我再也缝不出比这件更好的衣裳了。」

翌日，在周围邻居们燃放的一声声欢庆新年的爆竹声里，我和哥哥亲手为惨死的小侄女下了葬。

她的坟冢就立在嫂嫂旁边，小小的一团土堆，看得人心痛难言。

哥哥跪在嫂嫂墓前，抚摸着自己亲手刻下的墓碑，痛苦地请罪。

「娘子，为夫无用，当年未能救下你，如今连我们唯一的女儿都保不住。

「我大约是做不成你期望的行医济世的医仙了。

「日后会犯下种种错事，来日阴曹再见，望你莫要怪我。」

……

幼童离世，本不宜大动干戈惊扰四邻。

可无论是在哥哥还是我的心中，念念都是与我们相依为命的至亲，情分太重。

因而，我在回家后，亲自裁纸做了好些白灯笼，又一盏一盏将它们悬挂在屋檐之下。

「阿眠，忙了一天了，你也下来歇一歇吧。」

身后，传来哥哥嘶哑的声音。

我攥着手中的白纸灯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竭力忍着颤抖，将手中的纸灯笼挂上屋檐，才跳下凳子，流着泪扑进他怀里。

「为何会是念念？上天不公平，我们柳家世代行医，可老天带走了我们的爹娘，带走大嫂，如今连念念也不放过，我们家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这般惩罚我们……」

说到后来，我几乎已是泣不成声。

哥哥揽着我肩膀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语气中同样哽咽痛苦。

「是啊，我柳子瑜究竟犯了什么错，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骨肉至亲分离之痛。

「是上天不公，世道不公。

「那便掀了这视人命如草芥的世道吧。」

我和哥哥站在挂满白纸灯笼的屋檐下，沉默地对视了很久。

双生子的心灵感应，让我们同时分担了彼此的锥心之痛和滔天之怒。

翌日，裴婉容再次登门。

她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踏入府门的第一时间，便轻轻皱起了眉头。

她抬眼望着廊檐下挂的白绸和灯笼，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嫌弃。

「柳郎，你家未免也太冷清了。」

哥哥沉默了许久，淡淡道：「是吗？那便都取了吧。」

裴婉容面露惊诧：「柳郎，你……」

哥哥望着她，神态温和：「裴小姐从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裴婉容大约未曾想过在她害死了念念后，哥哥会这么迅速地对她露出和颜悦色的态度。

因而有些迟疑：「什，什么？！」

哥哥扯了扯嘴角，笑着对她说：「你说得对，药庐清苦，仅凭柳某之能，穷尽一生也只能做个穷苦大夫，若能得裴小姐相助，来日封王拜相岂不风光？」

裴婉容睁大了眼睛，喜不自胜：「真的吗？柳郎，你终于想通了？」

哥哥垂下眼帘，露出两分惭愧之色：「只望小姐不嫌我曾有婚配。」

裴婉容早已被惊喜冲昏了头脑，见他自贬，立刻露出心疼：「自是不嫌！我心悦柳郎，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会介意？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倾心。」

哥哥喜悦一瞬，又露愁容：「可丞相大人那一关……」

「我爹最疼我了，我选中的夫婿一表人才，能倾心待我，他高兴还来不及，岂有阻碍的道理！」

他们在院中「两心相许」时，我便在一旁，升起了火盆，平静地往里投放一盏盏亲手做的纸灯笼。

待我身边的灯笼燃尽，裴婉容也被哥哥哄得出了门。

哥哥回来后，叫住了我。

「不日，我便要与裴婉容成婚，阿眠，你离开京城吧。」

「我不走。」

我轻轻摇头，走到他面前，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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