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霞初旧事（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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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严立谈的「定制」妻子。

进门当天，我脱掉鞋，骄傲地说：

「你不喜欢裹小脚的女人，我就特意没裹！」

严立谈皱眉：

「为了男性的审美，故意不裹脚，也是一种裹脚。」

我哪里听得懂。

正要追问，他甩来一张纸——

是离婚证书。

可我娘只教过我，怎么伺候他。

却从没教我，被他抛弃了该怎么办。

去见严立谈前，我烫了个时新的卷发。

旗袍熨帖，是新裁的。

连小皮鞋，也是花了大价钱，我一次都没穿。

就等着穿给他看。

地址是在寸土寸金的路段，过了几个公馆的大门，便是严立谈的小院。

天刚泛鱼肚白，我就到了。

听说他做政府工作的，都忙得很，非得早餐前就捉他不可。

得亏我来得早，碰上他穿戴整齐，提着公文包往外走。

我一眼就认出他——

文质彬彬透着疏离，行礼时眼底也藏着三分不屑，没有比他心墙更高的人了。

我忙迎上去：「严先生？」

严立谈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戒备地看我一眼，问我是什么人。

我眯眼一笑，话音甜甜的：「我是你未过门的太太呀，来找你结婚的。」

司机惊得摁了下喇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严立谈细细打量我：「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

我老实交代：「叶霞初，今年十八岁，在雪桥公馆工作。」

我以为，我通报了姓名和年龄，他就该想起我的。

谁知严立谈始终茫然，直到我说我家住在小喜村歪脖子柳树旁边。

他才恍然大悟：「你是叶老四的小女儿？」

我不高兴地点点头，从手提包里取出他当年立过的字据。

「你答应要娶我的。你当时嫌我小，这不，我一熬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就来找你了。」

我将三根手指比到他眼前：

「严先生，我为你都熬成老姑娘了。三年啦，你不记得我，我可时时想着你呢！」

保安上前要赶我走，严立谈利落地一挥手。

了解清楚了，他面色恢复如常，长腿一跨，坐进轿车里，准备去上班。

轻飘飘的，透出七分不屑：「是有这么个事。」

他传来一个姓许的婆子，安顿我：「让叶小姐先住到二楼客房去。」

从始至终，他目视前方，只看了眼手表，并不看我。

小轿车扬长而去了，我站在尾气中，低落地问道：

「许妈，严先生不喜欢我的这身旗袍吗？」

夹道的银杏树半黄夹绿，衬得我的玫红色绣金花的旗袍，分外艳俗。

许妈帮我拎行李箱，促狭一笑。

「叶姑娘年纪轻，不懂搭配。你若是见过郑小姐，就知道什么是旗袍美人了。」

我一愣神：「郑小姐是谁？」

许妈说，郑小姐是严立谈的钢琴老师，两人是志同道合的知己。

这不就是暧昧对象吗？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这三年，就学了怎么做严立谈的妻子，我不信我争不过。

三年前，严立谈出任务，受了枪伤，被我爹放马时搭救。

严立谈醒了要报答，我爹立马把我推到他面前。

「严先生，我看了你的工作证，您可是个大人物呀！

「我家幺女霞儿，三个姊妹里长得最标致、最乖巧听话的，您娶了她，就算报答我！」

彼时严立谈躺在炕上，小臂一屈，半撑起身。

他伤在肋骨，衬衫没扣完全，露出隐隐的腹肌。

我红着脸，把视线锁在自己的脚尖上。

他似乎也跟着看我的脚，不屑地道：「我不喜欢裹小脚的女人。」

我娘忙道：「才给她裹上，这就放了！来得及！」

捉住我就要脱鞋。

严立谈一滞，随即又说：「她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吧？太小了，不行。」

于是我爹提出，那就立字据。

等我过了十八岁，严立谈再娶我。

那时，严立谈终于正眼看我：「叶家小幺，你自己想嫁吗？」

我懵懵懂懂，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娘。

「爹娘让我嫁，我就嫁。」

娘从背后使劲掐我，我明白她的急切心思。

穷人家揭不开锅，养女儿是累赘，爹娘早给我们姊妹立了「军令状」：

要么卖出去，要么嫁出去。

我总是要争一下的，便哭号起来：

「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严立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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