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亲情演绎（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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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往下水道扔鞭炮，炸出了一地衣服碎片。

是奶奶失踪时穿的花袄子。

我们一家都被列为嫌疑人。

因为奶奶买的意外保险，刚生效。

刚交春，村里节气的余韵未尽，隐约还有炮火响声。

我坐在审讯室里，听着那噼里啪啦声，心脏也跟着颤动。

两天前，我的奶奶失踪了。

镇上监控设备少，只拍到她出现的最后时间是大前天晚上，在一条人烟较少的街道。

街道不远处有一条河流，叫金水河，是黄河的分支。

河水湍急，平日里大人从不让小孩在周边玩耍。

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以为奶奶掉进河里了。

但她的衣服却在下水道出现。

「李翠云，也就是你奶奶，失踪那天发生了什么？」

负责审讯的警官叫陈述，浓眉大眼，自有股刚正不阿的气质。

我低着头，早在心头盘旋上百回的话语随之吐出。

「那天是二月八号，第二天我和爸妈就要回家，奶奶说给我们做顿饺子吃，就出去了。」

「然后呢？」

「她……就再没回来了。」

桌上的纹路变得模糊，我声音哽咽道：「每次回来，奶奶都会给我们包饺子。

她饺子皮弄得不好，总是去张大妈那里买回家包。

大白菜切成丁，跟切碎的猪肉和在一起，加上调制的香料，香味儿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陈述目光闪动：「你跟奶奶感情很好？」

我狠狠点头。

「十五岁之前，我都是跟奶奶生活的。」

从我记事起，我的身边就只有奶奶。

在别人写关于爸爸妈妈的作文的时候，我的命名是《我的奶奶》。

作文里的奶奶，总是挂着笑容，用她生茧的手抚摸我的额头，安抚我躁动的情绪。

她给了我无数关怀，和所有的爱。

我现在还记得，那篇作文让我得了第一个满分。

老师在全班念着我的作文，同学们发出一声声赞叹，他们都羡慕我有着这么好的奶奶。

可这么完美的奶奶，是假的。

现实中，奶奶跟村里其他年长女性一个样，一言不合就摆脸色，在我考砸了的时候打板子，在我做错事时破口大骂。

她就是一个经历了岁月满脸沧桑的粗糙妇女。

粗俗，哪怕表达善意也是带着火药味儿的。

但就是这样不完美的奶奶，陪伴了我整个童年。

我被爸妈接走时，她红着眼眶，把一大包饺子往我怀里塞。

白菜的韭菜的香菇的，都是她一个个包出来的。

「城里的东西不干净，你吃这个，吃完了再回来拿。」

我被爸拽进了车，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

「但没想到，那次离开后，隔了这么多年我才再次见到奶奶。」

回忆停留在那瘦小身影，我喝了口水，涌动的情绪逐渐平复。

陈述翻动了下手中文件，再次抬头时，眼神犀利：「你们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你奶奶失踪第二天，你们才报警？」

「是，当时晚饭后，我就回房间呆着了。

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不应该睡觉，该陪她一起的……」我脸上挂满泪珠，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他看着我，从眉毛到下巴到手指，慢慢观察。

「那其他人呢？干什么去了？」

「姑姑陪女儿画画，我爸和大伯出去打麻将了。」

「哪里打麻将？」

「好像是后街的三叔家，他家开麻将馆的。」

审讯室里只有记录员笔尖唰唰声，陈述眉头微皱，许久才开口：「十五岁离开，为什么今年才回来？」

整整六年，都没回来看她一眼。

我挽起衣袖，手臂上陈旧伤痕显露出来。

旧伤好了添新伤，从青紫色变金黄，再沉淀为比肤色更深的颜色。

陈述瞳孔颤动：「这些是？」

「我爸妈打的。」

我解释道：「他们不喜欢我。

六岁时，我爸妈生了弟弟，他们就更讨厌我，经常好几年不回来。

几年前他们把我接过去，也是因为我成绩还不错，可以给弟弟辅导功课，还能包揽家务。

我刚到城里时不适应，成绩下滑很厉害，身上的衣服也总是被同学划破。

他们就打我。

我每天的生活除了辅导弟弟功课，做家务，还得去我妈厂里帮工，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有一次我趁着洗衣服的功夫，悄悄打了个盹儿，就被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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