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你好，周老师（1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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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离婚，谁都不要我。

所以那个叫陈傲的混混说给我一个家时，我才选择跟他私奔。

义无反顾。

结果刚坐上绿皮火车，我便被新来的支教老师提起了后颈：

「给你个机会跟我回去，我不上报学校。」

我挣扎着蹬腿。

却见他似笑非笑：

「不回去的话，我就把你卖给老男人。」

车快开了，陈傲的脸还红着。

窗外白雪皑皑，我好奇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陈傲，你冷吗？

「别烧傻了，咱们手里没钱给你治病，你努力自愈一下吧。」

我双臂抱紧，下意识捏了捏自己身上不合身的破旧夹克。

这已经是衣柜里最厚的衣服了。

还是我爸当年唯一没带走的一件。

它和我一样，都是被抛弃的。

「星星，你真的决定好跟我走了吗？」

我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没决定好我跟你私什么奔。

我当然想好了啊。

义无反顾那种。

话虽这么说，我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那天被我爸赶出他家的画面。

高大的男人弯了腰，语气带着我从没听过的乞求：

「谢星稚，你已经长大了，知道爸爸和阿姨结婚有多不容易。

「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可以吗？」

我固执地抬头看着他，手死死攥住裤线。

房内飞出了一个滚烫的茶盏，越过我爸的肩线死死钉在我眼前。

人不能活到对感情摇尾乞怜的地步。

我转过身。

回了陈傲的微信。

我说，我愿意跟你走。

我和陈傲都算半个孤儿。

我爸妈离婚了，没人要我。

他更惨点。

他爸妈没离婚，也都不要他。

俩人各自有一个婚外子，谁都不喜欢他。

我俩半斤八两。

因为成绩不好，也不被老师喜欢。

小县城里的家长把我们两家的八卦口口相传。

也都不让自己的小孩和我们玩。

更何况，孩子的恶意来得更没来由。

他们把从父母那里听来的，已经变了形的八卦反复发酵。

热油似的，滚烫烫落在我身上。

落在我心里。

反复告诉我，你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没有人会喜欢你。

你也没有家。

我每天睁眼闭眼就是怎么吃顿饱饭。

从前引以为傲的成绩不断下滑。

我跟在那些混子身后，捡一点他们不要了的剩饭。

有时候里面有烟头。

我忍着恶心拣出来，把按进烟头的那一圈的米饭挖掉，剩下的饭菜拌一拌塞进嘴里。

那时我小。

他们对我没什么别的念头。

直到去年。

少女的身体开始抽条。

突然有一天，带头的那个混混叼着烟，拿了一份新的饭给我：

「小谢。

「跟着我们玩了这么久了，也别说哥哥对你不好。

「这份盒饭是没人吃过的，快吃吧。」

我的目光落在那份冒着热气的盒饭上，犹豫了一瞬，忙不迭接过来塞进嘴里。

米香在我口腔里绽开。

我顾不得烫。

好吃得我几乎要落泪。

他带着茧子的手落在我手腕上，不断向上。

穿过我粗糙布料掩盖的袖子，顺着腋下摸进去，笑得毫不掩饰：

「跟哥哥睡一觉，保证你顿顿吃好饭。」

是陈傲来了。

他从那个混子身后用甩棍给了他一下。

见着人晕了，慌忙把我带走。

我被他牵着跑，沿着江堤，不顾一切地跑。

直到停在了那间灰暗的别墅前。

陈傲挠了挠头：

「别回家了，他知道你家在哪。」

我似乎这时候才开始害怕。

稳住慌乱的心跳，我突然开口问：

「你也是个混混，他也是个混混。

「他好歹能让我吃饱饭，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陈傲垂着头，拉我进了他家。

将冰箱里最后一瓶红苹果递给我，然后抬起头看着窗户外面的冰溜子。

跟我说：

「因为我想有个家。

「跟你，挺好。

「这样咱们就都不是没家的孩子了。」

我不自觉掉了眼泪。

良久，我背着他擦干净脸上的泪珠。

然后转过来，语气平静又认真：

「陈傲。

「你有多少钱？」

那天，我和陈傲翻遍了两间房子。

翻出了两千块钱和两条金坠子。

拿去换了钱。

一共凑出了五千。

我坐在他家破旧的电脑前，把自己和陈傲的身份证号输进去。

可以买两张去大庆的票。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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