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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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妍最近来的时候神色都不太好看。

有好几次，我都看见她捂着胸口喘气。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

她亮着眼睛抬头看我。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她的眸光又黯淡了。

“快了。”

我不明白这快了是什么意思。

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

关于沈昭妍的那些记忆，快要消失殆尽了。

我只能记得，悠长的宫廊，拔剑的侍卫，泥泞的道路，和破败的我。

十二日的痛楚、无人问津的破败院落。

婢子在院中嬉笑，对我这个主子极尽嘲讽。

狐狸精和妖人整日在我耳边环绕。

我是上不得台面的面首，是画本子里破坏人家爱情的外室。

那时的我，怎会不觉得屈辱呢？

沈昭妍，我不是没有过委屈，只是爱你，才从不舍得说。

我依旧每日诵经，沈昭妍却来得越来越少了。

直到后来，她再也不来了。

那些看守我的下人也都散了去，有官兵闯进来，将我赶了出去。

看着外头繁华的街道，哄乱的百姓，我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离开了。

有人撞了我一下，在我手里塞了一袋金元宝。

我愣神之际，人已经跑远。

打开袋子，里头是一张字条：阿钰，好好活着。

字迹有些熟悉，我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这阿钰我却认得，是我的名字。

那这金子，大抵是哪位故人赠我的。

我问了路人方向，朝着城外走去。

此行目的，是远在洛州的万佛寺。

一路上总听见有人小声谈论什么。

我在茶楼坐下，终于是听全了那故事。

沈家女算计了她的丞相爹，一把火烧了养心殿。

疯后拉着那苦尽甘来的新皇在火海同归于尽，不过一月，朝堂便又易了主。

听说，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苗疆来的狐狸精。

当真是叫人唏嘘。

我的胸口蓦地一痛，一口鲜血喷在了桌上。

我摇摇头，放了一锭金元宝在桌上。

便当是赔店家这被我弄脏的桌子了。

捂着胸口，我走出了茶楼。

外头落日染红了半边天，像是被火烧了似的。

心口还在隐隐作痛。

大抵是旧疾未愈罢。

我不作他想，跃上马背，策马离开。

我终是到了万佛寺，那主持高深莫测，只看我一眼，便将我隔在了门外。

“施主尘缘未了，凡心未尽，还是早些离开吧。”

我愣怔了许久，转过身，对上女人澄澈的眸子。

她叫阿妍，

是我路上捡到的女人。

我本不愿带她，可失了心智的痴女，一步一步追在我马后。

罢了，江湖路远，有个伴也好。

（本故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