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暮宜（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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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巧玉想回岑府……」

我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

我爹死了，岑府早就没了。

我努力暖热她的手：

「别怕，我想办法送你出宫。」

熬到天亮，我拿出冷宫里最后值钱的东西，找到宫里一个专门运送宫人尸体的太监。

「我宫里宫女快不行了，你能把她拉出宫外吗？」

那太监不同意：「我只拉尸体，快死的也不行。」

我把所有财物塞给他：「公公，求您了。」

拉个快死的宫女还有钱拿，他似乎觉得非常划算，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今晚你用席子卷好她，放在北门前废弃院子里，到时候有人去拉。」

「多谢公公。」

回去的路上，不少宫人在装饰宫墙，绸缎灯笼，一派喜气。

可今日并非什么节日。

担心影响晚上计划，我挑了个年纪小的宫女问：「今日是什么节日吗？」

她显然不认得我，语气轻慢：「今日是眉妃娘娘的生辰，皇上下令，为娘娘大办生辰宴。」

原来……是这样。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她又问。

我抿抿唇，报上冷宫的名号，她鄙夷地瞥了我一眼：

「圣上最讨厌你那位主子了，赶紧离我远点，别给我染晦气。」

我低下头，咬紧嘴唇，行尸走肉般回到冷宫。

推开破旧的院门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一身青衣，立在落雪的枯树下，身姿峭拔。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听见动静，魏晏缓缓转身：

「你又忘了自己在禁足中？」

昨日之事还历历在目。

我看着魏晏，冷笑道：「陛下尽管再罚，我左不过一条贱命罢了。」

他皱紧了眉：「非要这般伶牙俐齿？」

「不然呢？陛下想听我说什么？」

他顿了一下：

「你不要总与眉妃作对。」

我几乎要笑出声了。

「臣妾不敢。」

魏晏冷哼：「这天下可没有你不敢的事。」

我突然觉得与他这般纠缠好累。

这些年，他还没报复够吗？

「魏晏，若你还是恨我当年悔婚另嫁，便杀了我吧。」

他突然变得很暴躁：「这世上没有比死更简单的事了，朕会让你好好活着。」

似是觉得不够狠，他咬牙继续道：

「可惜皇帝不是你那早死的夫君，但没关系，你想做皇妃，朕便让你如愿，只不过你要看着朕成为九五至尊，看着朕宠幸别的女人。」

我嗤笑一声。

「你竟然以为我在意。」

他猛地捏住我的脖颈：

「你再说一遍。」

我紧紧盯着他，没有任何畏惧。

良久，他慢慢松开了手，恢复一贯高傲的神色，冷冷看着我：

「岑暮宜，你这辈子都别想救你那贱婢了。」

魏晏拂袖离去。

我倒在地上，不停地咳。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

他登基那年，不顾礼教娶了我这寡嫂。

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对我有情。

可只有我知道，他恨透了我。

他被先帝流放时，我悔了与他的婚约，嫁给他最有望夺嫡的兄长，晋王魏庭。

可后来魏庭夺嫡失败，魏晏成了最后的赢家。

我嫁进宫那晚，他掐着我的脖子，在龙榻上发了疯地折腾我，咬着我肩头皮肉问：「他也这样待过你吗？」

夜色浓重，我像失了魂的木偶，任由他折磨欺凌。

事后，天还没亮，他就把我踹下床。

自那日起，我便进了冷宫，他也再没来过。

一夜之间，我成了宫里最大的笑话。

所有人都知道了，魏晏并非对我有情，而是厌极了我。

各路妃子争先恐后欺凌刁难我。

我在冷宫挨饿受冷时，他宠幸着一个又一个爱妃，为她们撑腰出气，大办生辰。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不欠魏晏什么了。

我初见魏晏，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因我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先皇前来吊唁。

魏晏当时还是三皇子，随先皇一同前来。

那时他母妃宋氏受宠，子凭母贵，他在一众皇子中尊荣至极。

我对他第一印象便是自傲。

他那日一身青衣，介于稚童和少年之间的身形清隽峭拔，尖瘦的下巴微微扬着，指着披麻戴孝的我，用他自以为是夸赞的语气，说我像个白瓷娃娃。

先皇玩笑般地问他喜不喜欢。

他看着我，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然后先皇便定下了我们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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