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无边罪恶（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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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记得沈国师的样貌了吗？」

他居然妄图这样祈求我放过他，是他求死在先。

我一把将书简拂尽：「拖下去，把脸剥下来，碎尸万段！」

与沈赫相似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恩典，但不是他们为己牟利的筹码。

我的怒意惊动了整个后宫的人，殿外整整齐齐跪了一地的人。

李贵妃把子由送进了我的寝宫，我却看着子由的脸，愈发烦躁。

他长得不像沈赫。

我让子由立在屏风外，不让他踏进内殿半分。

我抱着沈赫的画轴，仔细地抚着。

十年了，他的轮廓不断在我脑海里逐渐模糊，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忘记他的样貌怎么办，等再见他的那天，我如果认不出来的呢？

如果我没有登基，是不是沈将军还愿意陪着我。

「姝儿。」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像极了沈赫。

隔着屏纱，我慢慢向前靠近，不敢触碰。

「将军……」我试探着唤他。

「是我，陛下。」裴裕走出屏纱，身着墨青色缎衣。

他的身形气质完完全全被沈赫影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沈赫成为我公主府幕僚时，裴裕就侍奉在沈赫左右，当时我就打趣着他，越来越像个小沈赫。

我和沈赫整日在一起时，裴裕也跟在身后寸步不离，那时我们三个人还可以言笑晏晏。

李易是我的青梅竹马，是我母亲最称心的未来驸马，隔三差五来寻我时，我和沈赫在书房被政务绊住，他和裴裕一起等在门外时，甚至也能谈笑风生。

原先的四人行，现在却支离破碎。

我狼狈至极地垂下身子。

他不是沈赫，宁国再无封狼居胥的沈将军。

「出去。」我第一次对裴裕沉声。

「陛下，我在你眼里，就只是沈将军的替代品吗？」裴裕蹲下，和我平视。

「不是吗？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坐上了宰相的位子，你以为你凭什么敢忤逆朕？！」

我眼角的凤尾花因为笑意，变得愈发张狂，怎么每个替身，只因朕的宠爱和青睐，就都妄想着成为朕真正的心上人，会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从前李贵妃是，后来的陆续进宫却被我厌烦处置的人，还有今天的裴裕。

「裴裕，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想你不该想的。」

我警告他。

我并不想失去一个有些沈赫神韵的人，可是我更厌恶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许是没人想到，我居然连裴裕都会赶走，李贵妃慌了神。

脱下华服负荆请罪。

在这夜半三分，前朝的折子开始被加急送进宫门。

我揉了揉太阳穴，明白今天放肆了太久，而后宫琐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李贵妃领着众妃子在外多跪一分钟，那大臣们的折子就会多一沓。

他们在提醒我，我是君王，身不由己的君王。

我将一直跪在屏风外的子由叫进来侍寝，算是将今日的风波平定下来。

子由是李贵妃送给我的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很清楚我会收下谁。

张贵人被自己蠢死之后，很快就替我安排了子由这样的开胃小菜。

一炷香后，我穿着睡衣领着子由一起将殿外的李贵妃扶起。

「贵妃，辛苦了。」我柔声安慰李易。

将其余人遣散后，我把李易留了下来。

红烛之下，再次和李易对视时才发现，我似乎冷落他太久了。

我脉脉含情地问他：「李易，想当皇后吗？」

「姝……姝儿？」

李易震惊的眼眸中，充满不可思议。

众人只知道我因为裴裕曾经是沈赫手下的人，所以对他顾忌无比，只有李易知道，我和裴裕真正的关系。

我迎娶李易那日，沈赫刚刚身殒，我拗不过礼部，拗不过汴王府，可是我心里只有沈赫。

我恨那些人乘虚而入，趁我根基薄弱，就着急巩固自身的势力，分出我皇室的权力。

所以，我在洞房花烛下说出了最令他伤心的话：「李易，我的皇后之位不能给你。」

李易于是穿着喜服，跪在了汴王府门前，执意不要中宫之位，自请降为贵妃。

可是，我看不见他其中的隐忍，看不见他舍下的自尊，连一个封号都没有赐予他。

现在，我要用立后来稳住他身后的汴王府。

立后一事繁琐不堪，等我正式在朝堂上宣布李易封后的消息，已经拖了有小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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