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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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他的手指从她指尖滑落，落进那深不可见底的深渊中，只来得及听清他最后一句话。

“不是顾远生。”

他说，眼里带着笑意：

“是爸爸。”

……

天亮了。

他死了。

李文森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从额头到下巴都苍白，从眉梢到眼角都病态，却漠然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在悬崖边哭。有人扯住小女孩的手臂，为她注射麻药，把她带走，她却浑然不觉，眼泪从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黑色眼眸里滴落下来。

这是她人生最后一滴眼泪。

没人比她更清楚，从此以后，她就失去了这个能力，此生再也无法哭泣。

真疼啊。

李文森闭上眼，脚下浪潮翻涌，腥咸的气息涌入鼻腔。

叶子从高处落下来，不疼吗？海水互相挤压，不疼吗？她站在这里，脚下仿佛有一千根细针在扎，不疼吗？

可她喊不了疼，她甚至不能去寻求一个拥抱，因为小时候唯一会拥抱她的人已经死了，他唯一剩下的，只有一片大海。

于是她此生能寻找的，也只有那片大海。

……

“那我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双手臂从她身后拥来，把她搂在他怀里。明明这里离大海有百尺之高，脚下却仿佛有冰冷海水蔓过脚踝。她再睁开眼，愕然地发现眼前的景色又不一样了。大海消失了，她又看到了她自己。木质窗框、木质阁楼，还有他身上木质的香调……她恍然又回到了西路公寓五号的小阁楼，回到了许久许久之前。

……

“你在寻找大海，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呢？”

亚麻窗帘在他身后高高地扬起，他的吻细细密密地从她的长发滑到她的脖颈。

……哦。

她想起来了。

这是被她遗忘的那个梦。

在这个荒唐的梦里，她居然梦见乔伊在吻她……她看见自己在梦境里微微仰起头，他隔着薄纱，吻她削薄的锁骨；她看到她被他整个地抱起来，压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她看到他近乎凶狠地亲吻她的嘴唇，即便只是旁观，她也似乎能在他吻过的地方，感到灼烧一般的刺痛感。

裙摆铺在床上，修长双腿屈起，像笼着一层淡薄月光。

而乔伊把她搂在怀里，吻从她赤.裸的左肩滑过，十指与她紧密地纠缠。

“如果你的世界不曾出现过其它东西，如果你的世界只有大海。”

梦里，他半跪在地上，搂着她，像亲吻花瓣一样亲吻她的唇角。他离她那样近，声音却那样遥远，像从大海深处传来的回声，叹息般地回荡在她脑海：

“那就睁开眼睛，看着我……李文森，看着我。”

……

——看着我。

李文森蓦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角墨绿色天花板，古铜色垂枝台灯摇摇晃晃，衣架上的白色裙子，书橱上的《十日谈》，一切都熟悉得令人发指，

手里仿佛握着什么，她怔怔地抬起手，是一本《爱丽丝漫游奇境记》。

这是……她小时候的房间？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又来到了这里？

李文森只觉得头疼欲裂，随手把书扔在地上，撑着自己从沙发上爬起来。

“……您终于醒了。”

她脚还没落地，就听头顶“滴”的一声，一个比乔伊更让她熟悉的嗓子，带着悉悉索索的电流声，看她醒来立刻激动得成语乱窜：

“windows系统升级开机有点慢，但伽俐雷听到响动还是立刻上线了！这个一别两宽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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