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今夜雨夹雪（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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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辛河和我当了三年同桌。
给我买早饭，教我数学题，带我打游戏。
晚自习我痛经，他借口上厕所。
回来时给我塞了布洛芬和红糖水。
我自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超越了友谊。
毕业聚会那晚，我精心准备向他表白。
却听见他在走廊跟人说话。
「李清梦，关了灯我都嫌恶心。」
出成绩后他一如既往，贴心地为我选志愿。
我听着他的分析，默默报了别的学校。
从今以后，我不要再喜欢周辛河。
为了今夜的告白，我忐忑筹备了整整一周。
身上的裙子颜色甚至是周辛河喜欢的丁香紫。
我特地买了一双高跟鞋来搭配。
为了掩盖脸上的瑕疵，我还去美妆店化了妆。
化妆师姐姐夸我满脸胶原蛋白：「今晚是有活动吗？」
我笑得两团红云飞上脸颊：「要去表白。」
姐姐哇地张大了嘴，免费帮我贴了假睫毛。
在楼下时，我给自己加油打气，练习了好几十遍说话的语气。
我强忍着因为激动要溢出的眼泪，怕晕染了我脸上精致的妆容。
迈开步伐时，我的腿都在打颤。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吃饭的包间订在二楼，上边时不时有音乐声和笑声传来。
我站在楼梯转角深吸了好几口气。
手搭在扶手上时，我忽然听见周辛河的声音。
「李清梦，关了灯我都嫌恶心。」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词汇，轻蔑的语气。
再接着就是别人的讥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不是吧，骂这么狠？」
我一度大脑空白，忘了李清梦是我的名字。
讥笑声仿佛一个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我的脸上。
而那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心里原本热烈的火转瞬熄灭。
只灼出一个大洞，正呼呼朝里边灌着风。
我浑身都冷，只剩脸上烧得火辣辣的。
包间里音浪一阵高过一阵，像是无形的墙直直朝我身上撞。
我像是忽然垮掉，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撑住扶手。
下一刻有人从楼梯处上来，我慌乱松手，就这么跪在了楼梯上。
膝盖骨上是钻心刺骨的疼，心口也像是被人揉碎了。
音乐还在响，原本暗下去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有人蹲下身扶我：「你没事吧？」
再接着头顶便响起周辛河的声音：「怎么了？」
「李清梦脚滑摔了。」
急促的脚步声后，周辛河从那人手里扶住我：「怎么不坐电梯呢？」
他俯下身查看我膝盖的伤势：「磕这么狠？都破皮了。」
我下意识躲避，把僵硬的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尽力压抑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我没事。」
周辛河蹙眉，语气稍稍不悦：「都磕成这样了还没事？」
我移开了眼神，害怕再多待一秒钟，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我去一趟卫生间。」
卫生间空无一人，我借着镜子打量自己。
遮不住的毛孔，盖不住的痘，涂的唇釉也像吃人的妖怪。
身上的裙子更显得我此刻像个小丑。
泪水洇湿眼线笔留下的划痕，在我卧蚕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像是地底下千年不腐的僵尸，刚刚破土而出。
丑陋且狼狈。
灯光越发惨白，映得我的脸都没了血色。
我想起体测时要报体重，我总是往后一拖再拖。
好像被人知道了那个数字，是要了我的命一样。
高三时压力大，那个数字又飙升了不少。
体委拿着单子统计时，我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发麻。
周辛河把统计表接过来。
全班的数据登记完后，他故作懒散地把表格扔给我。
「有点累了，帮我把表送去给老师，明早给你买蒸饺。」
属于我体重的那一栏空着。
说不感动是假的。
而今夜，他用实际行动给我一个重击。
那些我以为他对我的维护，不过是偶然发了善心。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也会用那样的词汇将我中伤。
我以为他透过了皮囊，看见了我炙热的灵魂。
原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看不清自己。
收拾好出来时，周辛河插着兜等在电梯门拐角处。
他的嘴边闪着一点猩红，一半脸掩在暗处，我看不真切。
一条腿好像有千斤重，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他先一步上前来，自然地扶住我的胳膊：「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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