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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你不知道怎么开头，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破旧的猎户小屋中，油灯正燃烧着劈出一片小小的光亮。一个小孩精神百倍地躺在床上，一旁的大人则满脸郁卒。

小孩——安托万伸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圈：“你可以这样起头：从前，有一只——”

眼睛滴溜一转，顺着指尖指向的方向，将话题交到了说故事刃的头上。

“……从前，有一只……”

刃徒劳地转动着空空的大脑，良久，才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猫。”

“哦哦，猫啊，那可真不错。是什么样子的猫呢？黑的白的？大的小的？长毛还是短毛？”

明明该由大人来掌控整个故事的走向，但此时的刃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安托万的提问，开始在心中描摹故事主角的样貌。

他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那是……一只白猫，长毛，很小。”

顿了顿：“大概……比你要，大一点。”

话音刚落，就听小孩毫不留情地吐槽：“比我还大？那已经是大猫了吧。”

“……是年龄。”

刃略带不满地瞥了小孩一眼，后者接收到了他责备的意思，讨好地朝他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刃轻哼一声，继续道：“猫……”

“等等等等！”

无视刃甩过来的眼刀，安托万举起双手：“刃老师，我要提问！”

“……说。”

“小白猫有名字吗？或者小名。”

名字吗？

刃抚了一下嘴唇：“……圆圆吧。”

“圆圆？”

“猫的名字。”

“哦哦。”

眼见男人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冷意，小孩连忙把毯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嘴巴，只露出两只圆圆的眼睛露在外面。

……总觉得之前也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

就是那种知道自己惹火了别人，却死活不肯用嘴道歉，偏要用扮乖来蒙混过关的……得意的小眼神。

突然就有点火大。

刃晃晃脑袋，把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清理出大脑，重新回到眼下的故事会上。

他思忖着措辞，缓缓开口：“圆圆是一只，小、白猫，它……一天，他遇到了一只……大白猫。”

说完一句话，刃立刻看向床上的小孩。

在确认对方依旧乖乖地捂着嘴巴、没有想要开口打断的意思后，他略略满意，继续往下编道：

“小白猫……很羡慕大白猫的尾巴，就想、就想向大白猫学习……”

学习什么呢？

刃觉得编故事实在是太难了。

虽然他没有关于自己过往的记忆、甚至对遇到小孩之前的事也无甚印象，但一个人该有的常识他一个都没少，甚至较寻常人来说在知识方面的意识要更加强烈一些。

这明明只是一个说给小孩子听的睡前故事，不是吗？为什么他说着说着突然开始较真猫尾巴粗细和猫品种及年龄的关系？

这么一想，刃就感觉好过一些了。

于是他干脆地将句子补完：“小白猫想向大白猫学习，而大白猫也同意了。于是，他们成了老师和学生。”

“……呼——”

一道细细的呼吸声传来，打断了刃的思绪。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本还灼灼地看着他的小孩已然陷入了梦乡。

……总算睡着了。

庆幸之余，刃的心头莫名划过一丝挫败。

到底是小孩子太累撑不住，还是他的故事太无聊太催眠？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

刃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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