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长终无悔（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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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说，陆兆川确实是他们亲爷爷。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女儿，知不知道许卿如和陆兆川领结婚证的事情。

我抿了抿唇，心里有了个试探的办法。

我攥紧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结婚证，递到一双儿女眼前，淡淡道：

「不用，你们爸妈已经给你们换了爷爷。」

儿子女儿看到结婚证，脸色立马变了。

有尴尬，羞愧，内疚和紧张，唯独没有惊讶。

见状，我如何还能迟钝的反应不过来。

原来，一双儿女都知道许卿如已经和别人领证。

他们费尽心思帮着陆兆川和许卿如隐瞒，甚至不惜阻拦自己爸爸和妈妈领结婚证。

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眼底弥漫出酸涩，一股浓浓的失望和愤怒从心底涌上来。

从小，儿子女儿就喜欢往陆兆川的家里跑，美其名曰想让陆兆川教他们补课。

我以孩子的学业为重，从来不敢阻拦，逢年过节，还会亲手提着礼物去答谢陆兆川。

我不敢想，这名义上的一家人，该在背后如何嘲讽讥笑我。

我甚至想起，自从儿媳女婿进门后，每次当我说起陆兆川，两个人都会莫名露出几分可怜同情的眼神。

儿媳和女婿也都知道。

全家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我环视一圈屋子，房子够大，所以儿子女儿成婚后，并没有搬出去。

孙子孙女出生后，破坏力极强，家里有什么东西损坏，我每天都要花费无数力气修理打扫，照顾孙子孙女，让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能够安心上班。

我的大半生都耗费在了家庭里，但我却连办一张结婚证都不配。

我恍恍惚惚垂下头。

自己的大半生竟然没有一日，是为自己而活。

桑榆已晚，霞光满天，最后一程，我总该要为自己而活。

我转身去收拾东西。

我要离开这个满是谎言的家。

一家人先是不知所措，而后慌了。

儿子恼羞成怒的拦住我，咬牙切齿：「爸，一把年纪了，你闹什么啊。」

「不就是张结婚证吗？这不能代表什么，你还是我爸，亲爸。」

女儿也慌慌张张挽着我解释。

「爸，妈虽然和陆老师结婚，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妈对你很忠诚，从来没想过背叛你。」

「是陆老师那时生病，妈妈为了安抚他情绪才……。」

……

我抬起眼，冷冷地盯着一双儿女。

他们怎么有脸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

我毫不犹疑推开儿子女儿的手，语气森冷：「别叫爸，法律意义上，陆兆川才是你们爸爸。」

我从未有过的严厉将孙子孙女吓得哇哇大哭。

儿子烦躁无比，在我背后大喊：「爸，你这样有意思吗？一把年纪跑出去，又找不到工作，又没人愿意收留你，你早晚后悔。」

我挺直脊背，拿了必需品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我身后，儿子气得跳脚，女儿则是无措地拨打许卿如的电话，语气焦急惊慌。

「妈，爸发现你的结婚证要离家出走，你快回来啊。」

女儿手机开的外放，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重物落地声。

家里如何乱成一团都与我无关了。

我住到了名下的一栋房子，开始了这辈子第一次的漫长假期。

儿子说我离家出走会无人收留。

但他不知道，我根本无需被收留。

我名下有着好几栋房子和一大笔巨额财产，父母死后，我继承了他们的全部遗产。

我本来想着死后，也写个遗嘱，将这笔钱留给儿子女儿。

毕竟，我和许卿如没有补结婚证，法律意义上，这笔钱与他们无关。

但现在，我只庆幸我和许卿如没有补结婚证，不然这些东西还得分一半给许卿如。

离开家后，脱离了繁重的家务，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无休止的争吵，孙子孙女尖锐刺耳的哭啼。我才猛然惊觉，原来世界可以如此安静和清闲。

我走出门，第一次不是去菜市场和学校，而是前往大商场。

距离新中国成立已经过去半个世纪。

那段充满饥饿，侵略，硝烟弥漫的艰苦岁月已经过去，那个被所有人看来孱弱痹痛，判下死刑的国家，如今已经屹立在世界之巅，如太阳般夺目耀眼。

大商场里处处都是人，每个角落都充满新时代的欢声笑语，盎然生机。

我走进男装店，买了一件西装，梳起了当下最流行的头发，终于朝着镜子露出一个松快的笑容。

现在是最好的时代，我的国家挺了过来。

我想，我也不应该沉湎过去，黯然神伤，被痛苦淹没。

能有幸看见这个时代，就足以慰藉我所有的悲伤。

我开始尝试着重新活，为自己而活。

我大胆接受新事物，去老年大学上课，去中心广场购物玩耍，去天南海北的旅行，去重新见识这个世界。

在我就快要忘记一切时，许卿如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眼前。

即使年迈，许卿如穿着旗袍涂上红妆，打扮得大方得体。

她的学生常常说，许卿如老师的仪态碾压娱乐圈大花小花，若是去演电视剧，凭她儒雅矜贵气度，一定能演主角。

现实中，许卿如是众人夸赞敬畏的对象。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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