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节 十九未嫁（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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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从头上扯下一支发簪，扔在桌上快步离去了。
「这发簪要五十两银子，便宜你了。」
夜间，谢时景回来时发了好大的火。
「阿芙，你同她一个小姑娘较什么劲。
「她不过是失手打翻了汤碗，你何至于同店里的客人一起欺辱她？
「她父亲是我的恩师，要是因此影响了我的科举可如何是好？」
被烫伤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疼到心里。
疼到让我差点落下泪来。
「可我也伤了手的，她……」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够了，你何时变得如此矫情？
「你不过是被热汤烫了一下。她却因为你，足足在家哭了两个时辰。
「算了，我已代你同她道过歉了。
「到时你用心做些糕点，送去书院当作赔罪便是。」
那时，纵是心中有百般委屈。
因着怕谢时景被恩师怪罪，我还是做了许多糕点送去。
思绪回转，我自嘲地笑着。
从最开始，他选择的就是许芊苒，不是吗？
我直直地看向谢时景，想将他看个透彻。
「谢时景，我下个月便满十九岁了。」
当朝律法规定，女子十四而嫁。
年满十九尚未嫁者，便由官媒为其许配人家。
他听着我的话，将早就问好的说辞接连吐露出来。
「阿芙，我问过府衙了，多交些银两，便还可以多拖两年。
「每年不过六百钱，交了你再赚便是。」
他又过来拉我的手，一股脂粉香随之飘散过来。
我做餐食营生，身上从不用香粉。
这香气来源，想也不必想。
我转过身去，语气漠然：
「我累了，晚饭就不做了。你可以同她出去吃。
「至于婚嫁之事，你就当我从没问过。
「往后我也不会再提。」
他听我之言，顿时恼怒起来：
「冯阿芙，你又闹什么？何至于连饭也不肯做？
「芊儿已经在等着了，你要我如何同她交代？
「我又没说不肯娶你，不过是缓两年而已。
「你何时变得这么小气，几百钱也不肯出？」
见我不再理他，他又怒吼出声：
「冯阿芙，你好样的。
「你跟在我身后几年，这方圆几十里谁人不知，还有谁会愿意娶你？
「你这般有骨气，他日别哭着求我。」
他将房门狠狠一拍，甩袖离去。
我早说过，他精明得很。
他早就笃定，他不娶我，我便无人可嫁。
我将头埋进被子，无声流了几滴泪。
虽是决定不再难过，可心还是会一抽一抽地疼。
有一点他没说错，我确实是个小气鬼。
六百钱，足够我几年的口粮，我自是舍不得的。
平日里买东西，为了一两文钱，我也要同那店家争论许久。
他人来我铺子里买吃食，便是三五文。
想要赖账，我也要追出两条街，喊打喊骂地讨回来。
因为我知晓，谢时景读书的束脩、笔墨纸砚的开销。
都是这一文两文，三文五文攒出来的。
我从不在意别人说我小气。
那一枚一枚铜钱，拼凑起来或许就是谢时景的前程。
前程……
纵使我没读过书，也能知晓这个词的意义之重。
我喜欢谢时景，感恩谢时景。
故而，我愿意为他的前程出力。
我家是流亡过来的。
我记事起就没了阿娘，阿爹一人带着我长大。
他性格怯懦，不敢争，不敢抢。
一辈子没什么建树，只是教了我一手好厨艺。
后来，他也没了。
为他办完丧事后，家中所有的积蓄便花光了。
只剩下这个小小的吃食铺子。
一个孤女，是护不住这铺子的。
谢时景就是这时出现的。
初见时，我正拿着刀，同那些想要强买铺子的人对峙。
他帮我赶走了那些人，挨了好一顿打。
却又轻笑着说，想不到冯叔竟养出了这么个有骨气的女儿。
他没有双亲，自是懂得一个人生存的难处。
他带我去找了在府衙当差的旧识护着我。
又看着我的吃食铺子一天天红火起来。
休沐时，他会来给我帮忙，也会带着同窗来给我捧场。
他时常为我买县城里最受欢迎的糕点。
会为我搜罗各种各样稀奇的小玩意儿。
后来，他送了我一枚翡翠玉扣。
邻居大娘见了，只说他聪明。
这就为自己定下了一个贤惠能干的媳妇儿。
我们红着脸，互相表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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