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氤氲微光（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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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做的鸡丝汤面是京城一绝。

可那天他进了摄政王府后，回到家只剩下了一副破破烂烂的身躯。

送阿爹回来的乡人抹着眼泪，哭诉当时摄政王府中的贵人指使下人压着阿爹，一刀刀片下他身上的肉，只为摄政王的青梅一句想吃没吃过的鸡丝汤面。

她说。

「你看，这碗汤炖出来，定然是世间绝味。」

阿爹死后的半年，我们从乡下回到了京城。

我们将阿爹留在了他生前最为挂念的那处山巅。

祭礼过后，阿娘带着我们所有的家当，跪在了山下巫医的房前。

那是村中禁忌的地方，在那座房屋周围，终日遍布毒虫和瘴气。

但是那天的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到屋前，邓阿婆抚摸着阿娘的手。

「傻孩子，走了这条路，可就回不了头了。」

阿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向了屋后。

我看着阿娘走进了毒虫堆中，邓阿婆捂上了我的眼睛。

我可以听到的，是毒虫爪牙彼此碰撞的声音，和邓阿婆的叹息。

阿娘回来的时候，脸色白得像纸。

但是她脸上的疤痕消失不见，身形如同少女，那张如同天仙的脸再次回到了世间。

但马上，她抱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脸。

「阿晴，我们要给爹爹报仇的话，你以后就只能叫我阿姐，只要叫我一声阿娘，就不能给爹爹报仇了，你知道吗？」

我觉得背后有点湿湿的，但还是点头。

「我明白了。」

「囡囡，阿爹阿娘对不起你。」

「阿娘没有未来了，阿娘也要陪着爹爹去了。」

那天之后，我们回到了京城，在城墙下面支起了一个卖鸡丝汤面的小摊子。

鸡丝汤面，是阿爹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阿爹的祖上是前朝的御厨，鸡丝汤面，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

他传下来的手艺，让阿爹即便在京城里也给我们开辟出了一块立身之地。

阿娘从不在店面招呼，只因为她脸上可怖的疤痕。

但即便脸上疤痕密布，依然可以窥见阿娘当年面容的一角。

闲暇的时候，阿娘曾对我说过，这是外祖含泪刻下的伤痕，若是没了这几道疤痕，就不会有我。

逃难的过程中，外祖死前，在阿娘脸上刻下了疤痕，让她躲过了官兵，直到遇上了心善的阿爹。

阿爹从不惹是生非，却因为手艺太过出名，被带进了摄政王府。

离去之前，阿爹让我骑在他的肩上。

「我家阿晴十岁啦，是时候置办些丰厚的嫁妆了，这次进王府，得了赏赐，就能给阿晴买上两根步摇，能寻个好些的人家。」

「剩下的要用来给阿晴买糖！」

「好好好，给阿晴买糖，买很多很多糖。」

那个下午阳光很温暖，是我永远都在回忆，永远都在后悔的下午。

我用上了一切，都想要回去的下午。

阿爹是被乡人从摄政王府抬回家的。

被乡人发现之前，阿爹躺在摄政王府的后门旁的垃圾堆中，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

那个乡人大叔冒死将阿爹抢了回来。

我曾见过他，那个铁塔一样的汉子，是阿爹一同长大的兄弟。

只是那天他佝偻着身子，哭得像个孩子。

他一直念叨着。

「为什么我会去得这么晚，早一点会不会就能救下阿大了。」

他陪着我们回家，等到了家里的时候，原先铁塔般的汉子已经变得像是一缕孤魂。

我们启程回京城的时候，他没再出现，只有一个他嘱托邓阿婆给我的瓶子。

那天，我知晓了仇人的名姓，燕宁安。

她叫宁安，可为什么害得我们不得安宁。

她是摄政王的青梅，是容貌冠绝京城的美人。

她最爱的就是美食，听闻我爹的擅长后，派人将他带进了府中。

她问阿爹。

「我听闻你做的汤面鲜美无匹，仅仅是鸡汤却能尝到世间百味。」

阿爹恭顺回答。

「夫人放心，我这是祖上传下的手艺，仅仅选取鸡腿肉，就能吊出来最鲜美的汤品。」

可燕安宁却换了语气。

「我不要这世间百味，却要尝些未曾尝过的味道。」

「夫人身份殊贵，怎么会有未曾尝过的味道。」

燕安宁冷笑。

「人乃万物灵长，便是我未曾尝过的滋味。」

她命人片下阿爹的双腿，又以我们的性命威胁阿爹以此烹出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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