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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署名的信，推到范长老的面前，信封上独属于孤月剑尊的剑意封印，“这封信你拿着藏好不要打开，如果这一次闭关我顺利出来，会找你要回这封信。如果我陨落了，你就打开这封信，我在信里写下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和接下来这个世界将会面临的困境以及应对的方法。如果我顺利出关了，但没有来向你讨回这封信，你就……”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把信藏好不要打开，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勿思勿念勿言。”

范长老当时就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祥感，但还是心存侥幸以为殷离不过是还没从自责愧疚中走出来，所以想法有些悲观而已。

直到十年后，殷离结束闭关出来，明明他还是那个模样，有着他们共同的记忆，性情也没变多少，可他就是没再提起那封信，像是完全不知道信的存在。

范长老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师兄，直到那人改名殷无愆，还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天道已死，世界即将毁灭，但我能拯救这个世界。”

当时的范长老感觉到了仿佛能冻僵灵魂的彻骨冰冷，和难言的悲哀。

他的师兄，是真的没了啊！

范长老抹了一把脸上不知不觉落下的泪痕，为了不让殷无愆发现异样，他一直都遵从着师兄的嘱咐，勿思勿念勿言，所以他已经好久没有再想起当年的事情了。

今天是被陈不为的话勾起了往事，一直压抑的情感有些失控了。

他忍不住拿出了那封藏了许久不曾看一眼的信，并不是想要打开，而是睹物思人。

蓦地，范长老眼睛瞪得都快要脱眶而出了。

信、信、信被打开过了？？？

信封上的剑意封印已经给破解了！

里面的信也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什么时候把信打开的？怎么样一点记忆也没有？

范长老冷汗涔涔，快速仔细地回想着，试图找一点蛛丝马迹。

想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了一个画面，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出落得十分钟灵毓秀，仿佛天地的瑰宝，将所有的美好都赠予了他，仅仅是一个微笑，就能让所有生灵忍不住对他心生欢喜，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的面前。

那时候，少年用甜甜的声音，向他撒娇道：“师叔，我听说师尊闭关前曾经给过你一封信，能给我看看吗？”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哦，他当时喝了少年送来的灵酒，烂醉如泥，什么反应都不记得了。但他记得那次酒醒后，却得知少年突然留书说要去历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谁也没惊动的情况下偷溜下山了。

宗主还头一次那么气急败坏，匆忙下山去找人。这一找就是两年，两年后，宗主抱着奄奄一息的少年匆忙回山。然后是给雪辰分魂，雪辰沉睡了百年后再次醒来，已经忘记了过往所有的记忆。

范长老再次感觉到那种似乎连灵魂都能冻僵的冰冷。拿着信的手不断在颤抖。不会的，宗主那么宠爱雪辰，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

殷雪辰给自己狠狠地报了仇后，一脸餍足地施施然离开了琼墨峰。

路上一直笑眯眯的，很和善地和路过的弟子打招呼，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有多好。

只不过殷雪辰不知自己是不是错觉，这些师弟们看他的眼神怎么有点怪怪的，仔细看去又没什么问题。

等他回到了琼华阁，一众侍女热情地迎上来，倒水的，端茶的，捧点心的，捧灵果的，逗趣儿的……没有一个闲着，全都热情地围着殷雪辰。

殷雪辰从来都对自己的侍女很是大方宽容，是你们这么热情讨好他也不觉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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