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青川往事太匆匆（6 /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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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去找已经去世的姐姐过圣诞节？
每一个理由似乎都有点荒诞。
但很快班主任就过来叫我：「林思攸，你到校门口去，你家长有事来接你了。」
我耳烫着背着书包万众瞩目地走了出去。
远远地看见程魄未靠在车门上对着我招手。
他没问我为什么。
只问我：「想去哪儿？小孩。」
我试探地问：「去青川可以吗？有点远，得两个小时的车程。」
程魄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侧头对着我笑：「当然可以，不过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返回来。」
我开心点头。
他是除了谭攸外，第二个这样无条件纵容我的人。
但车子停在墓地的时候，他还是无语了一下。
「小孩，你要知道，今天只是圣诞节，不是清明节。」
「我知道，你能陪我进去吗？」我期待地看着他。
如果他去，谭攸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定会。
非常开心。
男人还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转头无奈一笑。
「行吧！来都来了，走吧！」
墓碑上的谭攸淡淡地笑着，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嘴巴因为憋哭有些奇怪地抖动着。
程魄未递了纸给我：「想哭就哭吧！小孩，可以哭的。」
他这样说，我又不想哭了。
想笑。
就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哭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掉了。
「你认识谭攸吗？」
他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茫然摇头：「我该认识她吗？」
「她跟你一个大学，但比你低一届。」
他「哦哦」一声。
蹲下身动手把旁边的杂草拔掉：「你好啊！谭攸，很遗憾用这种方式认识你！」
我的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
谭攸姐姐，你看到了吗？他来看你了，他终于认识你了。
程魄未似乎很害怕我哭。
我一哭，他总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
我们出来的时候，天下起了毛毛雨。
整个世界透着悲伤的压抑，沉闷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程魄未熟练地从我书包里把有关心脏的药翻出来，就着他的保温杯我把药吞了下去。
反应过来这个杯子是他经常用的时候，我的心底有些不安。
我不该如此亲密地跟他相处。
但这个念头似乎让我更有些难过。
12
回程的路上，我像是在弥补某种错误，喋喋不休地跟这个男人诉说着谭攸过往对我的种种好。
「那个时候我们住得很近，我身体不好，不怎么出门，谭攸就经常来找我玩。
「她比我大几岁，总是哄着我喊她姐姐。
「刚开始我不喜欢她，现在明白或许那个时候只是不习惯突然有人对我这么好。」
程魄未一边开车，一边分给我一个理解又疼惜的眼神。
我继续说：「我们有一段时间经常睡在一起，谭攸可会讲故事了。
「她讲的比老师说的还好听。
「她还给我扎漂亮的辫子，温柔地给我洗澡，教我该怎么样每天把自己打理干净利索。」
程魄未温暖地笑：「谭攸真好。」
听到他的肯定，我更高兴了。
「谭攸的妈妈也很好的，会包馄饨给我吃，那种里面有一整只虾仁的馄饨。
「她还给我买粉色的发夹，夸我是仅次于谭攸的可爱的女孩儿。」
程魄未摇头，郑重表示：「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可爱的，只能排第一。」
我气噎：「谭攸才是第一，我就是第二，你不许这样讲。」
男人目瞪口呆的无奈叹息：「那好吧！林思攸同学说得都对。」
我这才满意地笑了。
程魄未突然带着有些羡慕的口气幽幽开口：「你们关系真好，你这样把谭攸放心上。」
我捂着心口，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眼眶又开始酸胀地难受了。
我看着车窗外面，难过地说：「我是要把她放心上的，她的心脏还在我身体里跳动着呢！」
程魄未没再说话，我却听到了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回到家以后，我推门，苏阿姨和林叔叔正准备出去。
俩人掠过我，眼神淡淡的，问了句：「最近生活费够不够？」
我点头，够的。
然后就是他们沉默着离开。
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也没有告诉我这么晚他们要去哪里。
不在意，没必要。
我像是不相干的一个邻居。
程魄未迟了十几分钟才进来，手里拎着两盒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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