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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旋地转,阵阵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
温热的液体流到脸上,秦栀想抬手擦掉脸上黏腻的液体,却发现动弹不了。
“裴继砚,你还好吗?”
她被裴继砚紧紧抱着,手抽不出来,只能提高声音询问裴继砚的状态。
“我没事。”
虚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秦栀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滴在她脸上的血越来越多,那不是她的血!
是裴继砚的!
天呐,刚结婚难道她就要丧偶了吗?!
“裴继砚,你流了好多血。”秦栀声音有些颤抖,她连忙去叫司机,想问一下车锁还能不能开。
车翻了,有很大的概率会爆炸。
但一直没有得到司机的回复。
秦栀心沉沉坠下。
货车是从左边路口冲出来的,直直往驾驶座这边的方向撞的,若不是裴继砚把她捞了过去,她这会儿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还能动吗?”秦栀轻声问道。
“手机,打给江枫。”
秦栀垂眸,一眼便看到了那只被血液染红的大手,手机上也沾着血渍。
她艰难地抽出手,接过手机,找到江枫的电话拨了出去。
“江枫哥,我跟裴继砚出车祸了......”
秦栀跟江枫说了位置,手机无力从手中滑落。
比起救护车,告诉江枫,速度会更快。
她感觉自己的衣服好像都被染湿了,裴继砚出血太严重了。
“裴继砚,你别睡,我害怕。”
眼看着裴继砚眼睛要合上,秦栀连忙开口。他一睡,可能永远就会睡过去。
她不由得想到小时候那场火灾。
她一直对自己说不能睡。
她若是死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记得她,她不想做这种静静来,又悄悄走的寂寂无名的人。
“别怕,我在呢。”裴继砚扯唇,虚弱的声音中透着温柔,“江枫会很快来的。”
“你陪我说话,我就不害怕了。”
秦栀咬了咬牙,转而开口:“既然你每年都去国外看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直都在等你去找我。”
“你有男朋友。”
秦栀一噎,辩解道:“我有空窗期。”
“是你先不要我的。”裴继砚眼睫垂下,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的悲伤。
秦栀腹诽,怎么还在那个问题上纠结,不过看在裴继砚受伤的份上,她不跟他争辩。
“学校我很早就申请了,怕你生气才一直没敢跟你说。我不是因为你腿受伤才出国的。”
“不重要了。”裴继砚淡淡道。
他们已经结婚了,以前的事他不想再去揪对错。
“我腿好痛。”
秦栀心下一惊,裴继砚的腿本来就受过伤,再来一次,他腿不会站不起来吧?
“如果我腿以后都站不起来,你还会走吗?”裴继砚语气微沉。
秦栀并没有马上回答。
换了平时她一定毫不犹疑说“不会”。
因为她肯定会走。
但眼下,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无法违心地说出“不会”两个字。
“秦栀,你有一瞬间是爱过我的吗?”
秦栀心头微震。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继砚的头无力垂下,靠在秦栀肩上,“我一直都很爱你。如果我不在了,你不能那么快找别的男人,不然我会天天去你梦里缠着你。”
“你不会有事的。”
秦栀声音干涩,眼眶发酸。
她真不喜欢这种煽情的场景。
“我之前找陈律师立过一份遗嘱,他是陈朗的哥哥,如果我出事了,他跟陈朗会帮你。”
“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江枫哥肯定很快就到了。”
秦栀捂住裴继砚的嘴。
不想再听他说这种类似交代后事的话。
“我是爱你的,如果你不在了,我肯定找好多好多个男人,一个个都带回你买的别墅里,让你不得安宁。”晶莹的泪珠从秦栀眼角滑落,“所以,你千万不要死。”
-
秦栀睁眼时,眼前是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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