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少年歌行前传7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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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怀里，眼里带出来一丝细微的难堪。

朱水云揉了揉少女的额头，轻笑。

“我倒是觉得，不如还叫风秋雨，就要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当初那个花魁。”

她轻柔地捧起来对方的脸，让风秋雨清晰地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笑意。

“为什么花魁赎身后，就要将过去藏得干干净净呢？”

“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历史上，有写诗作赋，留名千古的花魁；也有带兵打仗，以身殉国的花魁；甚至还有垂帘听政，治理天下的花魁。”

“你自小被卖入花楼，不是你的错，是花楼的龌龊，是北离皇室的不作为，是你的父母的无能。”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承认，我曾经就是一名花魁，并且不用为此感受到任何难堪。”

她伸手，慢慢地握住了风秋雨的手，十指交叉，将它包裹住，举到眼前。

风秋雨的指尖下意识瑟缩一下，似乎被对方掌心的温度烫到了，眸光颤抖。

“不要懦弱自责。不要因为惧怕别人非议而遮遮掩掩！不要将自己在意的短板藏起来，这只会越藏越胆怯，最后化为去不掉的伤疤。”

“你应该勇敢回击、消灭，所有敢耍到面前的愚昧而又蠢笨的人。”朱水云伸出一根涂着丹蔻的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

风秋雨慢慢屏住了呼吸，她的眼前完全被那一片水红占据，那么耀眼夺目，让她几乎看不见其他东西。

洛轩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朱城主，我并不是在让风姑娘退缩。”

“快活城武学天下第一，但树大招风，风姑娘很可能会反被针对，成为一个靶子，稍有不慎就会被加以刁难指责，要勇敢面对自己的敌人，但也要量力而行。”

“我不愿意见到音乐大家因为世俗偏见半途夭折，如果多了我们洛门帮衬，会少很多闲言碎语。”洛轩解释道，“而风姑娘，也不再是快活城的短板。”

朱水云将选择权交给风秋雨：“所以，你想么？”

却见少女狠狠擦了一把眼睛，她的眼眶微红，吐字清晰：“我不想。”

“这，风姑娘？为什么？”洛轩微微皱眉，心下焦急。

然而，风秋雨缓慢而又坚定地摇头：“因为我很幸运，我可以遇见师父，遇见洛公子，可以用这种方式避免被非议。但是，其他人没有。”

但是其他人没有，其他从花楼里走出来的万千姐妹，都没有。她们只是卑微平凡，小心翼翼遮掩着自己过去，被唾弃鄙夷的一员。

她震声道：“我想光明正大地，承认这个身份，像师父说的那样。只要我站在这里，便是在告诉她们，花魁并不卑贱。”

她说完这句豪气万丈的话，脸上的表情微敛，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师父，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朱水云抬头笑了一声：“怎么会，你说得很好，做得也很好，不愧是我的徒弟。”

她的眸光染上了一丝冷意，嗤之以鼻：“怕什么闲言蜚语。”

“人被狗咬了的确不应该去咬狗，但应该把狗宰了炖一锅肉汤。”

“而我，就是支持你炖肉汤的底气。”

朱水云转头，含笑看着她。

“你要记住，日后遇见了谁敢侮辱你，哪怕是天王老子都不要手软，直接把他剁了炖汤！”

“你值得顶天立地的，行走在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

风秋雨怔怔看着眼前人。

她张嘴想说什么，但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眼泪便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嗓子沙哑极了：“我……”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力点头，泪珠啪嗒砸在地上，声音嘶哑，但还是大声应道：“师父！我一定会把他剁了炖汤的！”

“我会牢牢记住！”

记一辈子。

刻在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