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149，绝望又清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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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葵。”

少年又念了一次，把她的名字在唇齿间咬碎了，想吞下、滚到了喉头时又一点点吐出来叫那个人听着。

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只不过他不择人，择的是那个把他养大的神明。

八年光阴，足够当年卑微又弱小的小狗崽子长成心怀不轨的年轻野兽。而他所拥有的试图以卵击石的一切，都是神明亲手的恩赐。

现在，恶犬要用被恩赐的去试着抓住那个亘古不变、永恒美丽、那般强大的名为松风葵的神明。

而少女神明就站在他几步之遥，带了点疑惑和似有感知的叹息，却一如既往的温柔又慈悲。

那几步的距离，是人和神、是自知有极限和强大无可比，也是禅院甚尔和松风葵。

猛兽迈了一步，步沉声又重，一如他那已经不堪重负的摇摇欲坠的心。

他的心束缚许久，执念已成心魔，却非外力所为。

天照神所种下的心魔种子不过是个引子，就算不过只存在了一小会儿，却像是一个突然打开的闸门，就轻易的勾动了少年内心深处藏的最深的、最阴暗的、最痛苦的情感，并将它释放出来。

而这情感是对着名为松风葵的神明的。

“你知道吗？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那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一开始就遇见了一个太绝太好的人。

松风葵给予和展现的，是血脉相承的人们都不会给予他的温柔与体贴，是毫无目的的纯粹的单纯的施与，也是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绝对强大的力量。

可人与神明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大到这八年以来禅院甚尔的心思像野草一样疯长到遮天蔽日却不敢向松风葵流露出半分。

可压抑不住、达到极限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

又一步，这一步倒没什么，可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把重锤哐当一声砸碎了那些看不见的屏障。

那是松风葵曾经隐隐约约、或多或少觉得不对劲，却没有深究的存在。

“从那时候起，我就在心里发誓，绝不松开你。”

说着要不松开她的少年，已经近在咫尺了。

禅院甚尔微微垂头，少年因为心情激动也异常灼热的呼吸好像有一些被不知情的风顺路送来，扑在松风葵的脸上。

半长的桀骜不驯的黑发微微遮着眉毛和一点眼睛，等到一阵风吹来，露出那双含了太多东西的眼。

那双眼中这么多年积攒的情感已经像是湖水盈满，终于溢出。

再广再深的湖泊，也装不下人类的感情。

到了最后的告白，禅院甚尔反而十分平静了。所有积压的感情都深藏在每一个字的平静之中，他分明轻声的说着，却字字清楚且掷地有声。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你……松风葵。”

禅院甚尔这是要把他所有的、拥有的感情全都扔到松风葵这个分明清澈却完全看不见底的海里。

哪怕有一点声响也好……哪怕有一点。

少年绝望又清醒的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