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湖广动乱（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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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的义军一路南下一路制造杀戮，白绫军一路南下也一路都有要报仇雪恨的人加入到队伍之中。

白绫军过嘉鱼、蒲圻、临湘，直抵巴陵县城下。

驻守在巴陵县的艾能奇见来了一支全身缟素的军队，大是惊奇，赶紧派人去长沙向张献忠禀报。

朱由楝亲自来到城下叫战，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从张献忠往上祖宗十八代一直骂到后面子孙后代，含妈量极高，生殖器官齐全，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身为张献忠的养子，艾能奇忍无可忍，主动率部出城与白绫军野战。

朱由楝见义军出城，高举一面旗帜，高声喊道：“将士们！为父老乡亲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随我杀！”说着，双眸血红，一马当先冲杀出去。

白绫军将士深受感染，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手中握住刀枪剑戟，紧紧跟随朱由楝冲杀入义军人群之中。

朱由楝没什么武艺，身材也说不上多么高大强壮，但他仗着身上精良的甲胄，完全无视敌人的攻势，手中的刀对着敌人迎头就砍。那些义兵缺乏防护器具，见他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皆惊惧不已，只能一边格挡他的攻击一边步步退却。朱由楝和身边的护卫竟一步步杀穿了义军人群。

艾能奇亲自下场，越打越是心惊。他面前这些披麻戴孝的敌人，个个悍不畏死，每一个人都是双目赤红，决死向前，义军士气上被完全压制。

艾能奇好不容易斩杀了两名拼死扑上来的敌人，身上挂了点彩，刚要退后去包扎伤口，一个满身血污的白绫士卒冲上来，只见他已经失去两条手臂，但仍然如疯狗一般，趁人不备一口咬在艾能奇左臂上。

艾能奇吃痛跌倒在地，他的卫兵一拥而上，五六把刀全都捅进这人的身体里。白绫士卒眼神涣散，失去生机，但咬住艾能奇的口却没有一点松懈。艾能奇只能侧身一刀砍下去，才成功甩掉了此人的头颅。

艾能奇看了一眼左臂上的伤口，竟被咬掉了一块皮肉，血流如注。此时，艾能奇根本无暇顾及手臂上的伤痛，心中一阵惊恐。

这样不要命地敌人到底来自何处？

我们又是何时招惹了他们？

他们为何要如此跟我们拼命？

捂住流血的伤口，艾能奇大叫：“快撤！快撤！撤回城中！”

但艾能奇这真的是一招臭棋，他原想着依靠城墙上弓箭手的掩护来把敌人逼退，他们就可以安然退回城中。不料这些白绫士卒完全不管不顾，硬挨箭雨都要追着义军士兵，一直追杀到城门之中，义兵关门失败，城门被夺，白绫士卒顿时涌入城中。

“草！”艾能奇来不及细细包扎好伤口，只能再次提刀上阵。

朱由楝冲入城中，见到负伤的艾能奇，大喝道：“反贼！今天该是你们祭奠我族惨死亡魂的时候了！”

艾能奇也不答话，仗着手中的刀直取朱由楝，两人正面相交，双刀并举，“锵——”一声，艾能奇武艺体能皆强于对方，朱由楝被震翻在地。但朱由楝身边亲卫众多，十数杆白缨枪齐齐刺出将艾能奇逼退，数名亲卫扯着朱由楝的盔甲将他救出险地。

双方一直从白天杀到了黑夜，义军在城头城墙到处点亮了灯笼，白绫士卒又在城中四处纵火焚烧，整个城池被照得如同白昼。

陈亭带领着部下与义军在城中巷战，两军士卒厮杀混战在一起，直杀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刀枪竞响，斧钺齐鸣，人马凶悍勇猛，喊杀声震天动地，如同江潮翻滚、海水沸腾。

在悍不畏死、奋不顾身的攻势下，白绫军将士已经全部攻入城中，义军原本的兵力优势与地利优势正在逐步丧失，伤亡人数直线飙升，部分白绫军已经攻上了城头，正在争夺城墙的控制权。

眼见败局已定，艾能奇被迫下令放弃巴陵城池，打开另一边城门，全军撤出。

艾能奇早已被这些如同附骨之疽的敌人吓破了胆，途中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白绫军将士身上的白绫孝布全都被鲜血染黑，个个浑身批创、满脸血污，火光下只能看到一双双无情的眼眸，全身上下散发着如同阴兵索命般的蚀骨阴寒。顿时心气全无，带着亲兵头也不回就跑。

然而，白绫军将士已经完全杀红了眼，不肯放义军安然离去，压根就不理会陈亭等将领停止追击的命令，尾随义军一路追杀。于是，斗志全无的义军溃兵漫山遍野逃窜，白绫军将士蝗虫过境一般掠杀一空，寸草不留。

艾能奇头也不回，一路逃跑，足足逃出百里之地，一口气跑到了湘阴地界，渡过汨罗江才摆脱了白绫军的追杀。

艾能奇在湘阴县与赶来支援的刘文秀会合。艾能奇一边处理身上的伤势，一边向刘文秀细细讲述了巴陵县一战的过程和场景。刘文秀见艾能奇如此狼狈，又听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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